母亲的回忆随笔散文 母亲的回忆随笔散文 小时候听母亲说,她先前的命苦。这我就不大懂啦!我知道药很苦,却不知道这命是怎么个苦法。 母亲便跟我说起她小时候的事。 外公过世得早,母亲连外公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想,也许外公留给母亲的印象比大雾笼罩着的河对面牛脑壳坡上的那些草啊树的还要模糊。 外婆独自拉扯着母亲和大舅。母亲在提到这段日子时,表情很痛苦。我知道,这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了。我也便像母亲一样的痛苦,俗话说“母子连心”嘛! 过后,我就在想,母亲的苦日子,会不会像我们屋外那株苦楝树上结的果果。我曾经尝了一下那果果,说不出来的难受滋味,当时我吐了半天,那滋味还残留在嘴里,连饭都吃不下去。 母亲不怕苦。她每次吃药,总是把药放进嘴里,然后哔哔啵啵地嚼,像嚼糖果和炒葫豆炒豌豆,等把药嚼碎后,她才喝一口水,把药吞下去。我见了,在旁边都苦得不行。我问母亲苦不苦,母亲说不苦。我就不相信啦!因为我最怕吃药啦。后来明白了,母亲之所以会觉得药不苦,是因为她是在苦水里泡大的,感觉不到什么是苦了。 母亲的记忆力很好,她能记住我们所有亲戚朋友家的大凡小事。母亲没上过学,斗大的字认不到一箩筐,所以,不管什么事,她都会记在自己的脑子里。我总认为,我的记忆力好,应该是母亲传给我的。 母亲才十六七岁就出嫁了,不幸的是,她嫁给了一个脾气暴戾,动辙打人的`家伙。母亲称他是“铁匠”,因为他一天只晓得打人。母亲为了护着大哥、二哥,没少挨“铁匠”的打。 大舅枉自长得牛高马大的,还当过兵。什么事都听舅娘的,舅娘要他把户口迁到娘家去,他就迁过去。全然没想到自己还有个老娘需要他来赡养的呢! 大舅死在了搬迁去的半路上。不知这是不是天老爷惩罚他不孝。听大人们说,不孝之子是要遭天打五雷轰的呢! 母亲说一切事都是舅娘干出来的,她甚至说大舅也是舅娘害死的。我不同意母亲的看法,可我也不敢在母亲面前说。我知道我要是说了,母亲肯定会责怪我,还会说我手指拇往外掰。 大舅去世后不久,母亲不顾“铁匠”反对,把外婆接到了家里来。 “铁匠”死在“大跃进”时期。母亲独自拉扯着大哥二哥,艰难的生活着。 后来,母亲遇到了父亲。 父亲读过私塾,在旧社会当过甲长,还是相牛的高手,在我们汪家街这一带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父亲在与母亲结婚之前,离过好几次婚。父亲离婚的原因,可能是先前的妻子没能跟他生有儿子。父亲曾说,他十张“八字”,有九张都算他无后。这便成了父亲最大的一块心病。 父亲与母亲结婚时,都快五十了。用父亲的话说是,“三十不豪,四十不富,五十将来寻死路。”这时的父亲,很是有些认命的了。然而让父亲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母亲为他生下了三哥和我。 母亲总算是苦尽甘来。父亲对她很好,在我的印象里,父亲对母亲连重话都很少说。我们呢,也很听她的话。 母亲有时会想到外婆,就叹气说外婆没享过一天清福。我听了,很是同情外婆。可惜的是,我出世的时候,外婆已睡在了我们村子汪家街后面那片竹林坝里,这是汪家街过世老人的栖息之地。我想,要是外婆还在,我一定会好好孝敬她,给她端茶送水。 每年清明,父亲都会叫上我和三哥到外婆坟前去点香蜡,放鞭炮、烧纸钱,然后叫我和三哥给外婆作揖磕头,说外婆在阴间会保佑我们。我和三哥听说外婆会保佑我们,都很卖力的磕头。父亲见了,就会笑着夸奖我们。 现在,母亲也睡在了那片竹林坝里,她也许和那里的老人们坐成一排排,摆谈家常龙门阵。而在这些老人中,一定有我的外婆。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97fec49ca900b52acfc789eb172ded630b1c98dc.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