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的仪式感 老妈在叫吃早饭了。我走进厨房，打开锅，看见蒸屉上躺着四个鸡蛋。我问妈，这是干嘛？妈说，今天你哥生日，咱们给他滚滚运。我心里一动，一暖。 哥去外地有一阵了，这个生日不能在家过，妈昨天就在叨咕，可我听完就给忘了。妈却不忘，她把这看成很重要的仪式，哪怕哥远在百里之外，哪怕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也要把这仪式坚持着，唯有这样，才能表达她的心意，才算圆满。 小时候，捉襟见肘的贫瘠日子里，煮鸡蛋是过生日必不可少的庆祝仪式。红皮鸡蛋喜庆，又是圆的，最主要廉价，顺理成章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家里人口多，老妈从来不会忘记任何一个人的农历生日，每到生日早上，都会把煮鸡蛋摆上桌。当然，多半只有寿星才有资格吃，旁的人只有咽口水的份。 多少年过去，煮鸡蛋早不是什么稀罕玩意，这份习俗却被我们延续着，不管多了怎样的庆祝仪式，一大早的煮鸡蛋依旧占据着主场位置。把煮熟的红皮鸡蛋在桌子上或者炕上滚滚，就代表了好运的祝福，尤其在老妈眼里，生日蛋糕红包之类的可有可无，唯煮鸡蛋不可取代。 我把鸡蛋摆在桌上拍照，然后发给哥，告诉他，我们帮他滚运了，他一定也觉得意外吧，问我们滚得怎么样，当然是好了！他发来“哈哈”的笑，我能准确体会他的心情，那一定是无需言喻的暖。 鸡蛋很小，比正常鸡蛋小两圈，妈说是老姨养的当年鸡新下的，货真价实的土鸡蛋。妈还说，咱们一人两个，都吃了吧！我有点勉强，但看妈郑重其事的样子，便觉得必须要配合她，就把鸡蛋在桌子上滚了，然后认真地吃掉，算是对哥的生日祝福，起码在当时的场景里，这是我和妈能想到的最庄严的祝福方式。 给小侄发微信，他过很长时间才回了一个流汗的表情。他不记得老爸生日，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他们这些孩子们，能准确记得父母生日的有几个呢？没问他怎么表达对老爸的祝福，都是一家人，心意到了，怎么都是好的。 脑海里很自然地出现了这样的场景——家里每一个人过生日时，不管在不在身边，老妈都会以这样的方式做以纪念。我们的生命都是因她而起，她同样把我们刻进了自己的生命，而每一个人，都在她的心上留存着太多的故事，她耐心地守护着这些故事的痕迹，就像她把爱无私地给予我们每一个人。 便想到了一句古诗，“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不管我们觉得自己面对老妈时多么的竭尽所能，相比于她对我们的付出，都显得渺小，因为我们不过是在心里腾出了一块地方给她，而她，却为我们奉献了心的全部。 后记 从老妈那出来，外面天已经黑了。老妈各种不放心——这么黑了还回去，有事就该早点走！我笑着安慰她——才五点多，有多少人这时间还没下班呢！妈想想也是，不过马上又接回去，不管咋说天也太黑了！我说服不了她。 刚下车，妈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这时间掐得真准。我告诉她，外面亮着呢，路上都是人。她有点不好意思自己的小题大做，小声说，是吗？坐在家里看外面黑透了！ 把这过程说给女儿，她感慨，不管多大了在妈的眼里都是孩子！可不，这么多年，大事小事经历了不少，被很多人放心，唯一怎么都放心不下的，似乎只有老妈。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a5dd008759fb770bf78a6529647d27284a73376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