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骑士团长》读后感 许久没正儿八经的看中文小说了,以为会很快看完,结果却高估了自己,或许是太久没看村上的书,竟忘了他一贯的写作风格,那是需要读者带着一份相对平和的心境,才能随着他的笔调进入另一个似现实又非现实的世界。阅读的过程会好奇,会疑惑,会纳闷,会不可思议,却独独不会有大起大伏的波动。 合上书的那一刻,忍不住感慨,这本书简直就是村上春树的集大成之作呀,但凡我们近年看过的《1Q84》也好,早些年的《挪威的森林》《海边的卡夫卡》等等,所有带着村上印记的元素在这本书里都能看得到,比如免色这个看似完美无缺的男人,却隐隐中还是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缺失;比如十三岁的谜一样的少女,比如无缘无故出现在石室里的铃,比如借骑士团长形体化的理念。 故事很简单,记录了主人公“我”从和妻离婚到复婚的故事,而复婚的决定也是出于搬进好友老宅看到那副名为《刺杀骑士团长》的日本画说起,由邻居免色带来的秋川小姑娘肖像画事件,进而开启的《刺杀骑士团长》画作的超现实大门:“我”借由刺杀了骑士团长形态的理念,然后进入了长脸男开启的隐喻世界,并获得了可能是早已逝去的妹妹化身的唐纳•安娜的救助回到了现实世界。这样一个故事发生后,“我”又决定和梦中受孕的妻重新结合了。 村上的主人公一般过着比较平民的生活:啤酒,三明治或意面。这次新书里也大量出现意面,配料好几次都是芦笋。至于酒,反复出场的是芝华士,大概是出于人设。毕竟主人公是画家嘛。再说住在山上,喝啤酒总显得冷飕飕。 村上的小说常有失踪和寻找的伏线。失踪者往往是妻子、女友或母亲,仿佛是主人公“我”失却而不可得的理想。 如果说“我”的命题是找回妻子,少女面对的问题则是含糊不定的。就像村上另一部以少年为主角的《海边的卡夫卡》,在第二部接近尾声的地方,真理惠“必须成为有勇气又聪敏的女孩”,也就是说,她需要经过某种形式的试炼。 免色的肖像画。这是免色和“我”结识的契机,成品偏于抽象风格。“说不定,那里面偶然描绘了免色自身不愿意承认的某些消极要素。”画作被免色带走,挂在他的书房。 秋川真理惠的肖像。写实风格,最终没有完成。 杂木林中的洞。高度写实风格。这幅画可以说是整个故事的“眼”。杂木林中本来没有洞,一切的开端,始于我在夜晚听到的异声。 开白色斯巴鲁森林人的男人。是“我”在漫游过程中邂逅的不知名男子,甚至无法确定那人是否实际存在。这幅画也是抽象风格,终未完成。 唯一不是由“我”创作的,则是和小说标题相同的画,在屋顶夹层尘封多年的《刺杀骑士团长》,出自画家雨田之手。典型的日本画。飞鸟时期的人物,歌剧《唐璜》的场面。村上对画作的描写之细,以至于任何读者在实际读到的时候,都会仿佛亲眼目睹。那幅画是一切的开端。关于它为什么被封存,又代表了什么,在书评中不好赘述。雨田所代表的,是被遗忘在历史中的“二战”期间的往事。再一次,村上用小说贯通了历史与当下。网上引发轩然大波的也是由这幅画引出的段落,提及雨田具彦死去的弟弟参加过南京大屠杀。也不乏日本读者因此质疑村上的历史观。 书中涉及南京的部分是由免色娓娓道出的,最后他说:“有人说中国人死亡数字是四十万,有人说是十万。可是,四十万人与十万人的区别到底在哪里呢? 《刺杀骑士团长》小说中,以骑士团长形态出现的理念一直在帮助“我”。这幅画的作者雨田具彦早年在奥地利遇到的暗杀事件处理(作品中对于雨田具彦弟弟的自杀描述确实反映了村上先生对于日本法西斯在南京暴行的反思),可以让我相信这个理念应该是“爱”,“我”刺杀了骑士团长,并在隐喻世界里得到了以艺术形象安娜•唐娜形态出现的12岁就去世却一直让我“念念不忘”的妹妹,进而让以第三张床艺术形态呈现的第一张床理念“爱”进入到了第二张床的现实世界。 乱七八糟写了那么多,只是自己一点点的理解,我相信村上先生肯定对于他自己的“显形理念”和“流变隐喻”有他自己独一无二的,或者说是正确的解释:包括那个白色斯巴鲁的双重隐喻,秋川姑娘是否真是免色的女儿,妻出轨后怀孕生下的路究竟是谁的孩子?等等。 引用一段《刺杀骑士团长》的文字作为结尾吧。 “那条河流淌于有无之间。而且,出色的隐喻会让所有事物中隐含的可能性的河流浮现出来。犹如优秀的诗人会在一种光景中鲜明地演示出另一种新光景。不言而喻,最好的隐喻即是最好的诗。您不能把眼睛从另一种新光景上移开。” 哦对了,我可能以后只会看村上先生作品里关于性的描写,那还是蛮精彩的。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ae678c63b42acfc789eb172ded630b1c58ee9b5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