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情人节:发乎情,止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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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情人节:发乎情,止乎性

有人说文革的那几年是无性无爱的年代,其实不然,新中国的生育高峰就产生在那几年,明不仅有性,性的数量也是与我们泱泱大国相匹配的。领袖早就洞察了这一点,提出要“抓革命,促生产”,不料下面一些歪嘴和尚把经给念歪了,居然扯出什么草啊苗啊的,还为那草那苗的名目争论不休,其实道理很简单嘛,生产越多,革命就越成功。71年林秃横死后,革命转入低潮,眼见着出生率就下来了,足见伟人的高瞻远瞩,明察秋毫。不过很奇怪,远隔重洋的巴黎学生居然领悟到其中的真谛,打出“越革命越要做爱,越做爱越要革命”的旗号。可惜他们的革命未成气候,以致今日法国的人口一直是零增长。

文革也有爱。爱是拿来做的,不是拿来说的。七亿人的爱,不仅做出了众多的人口,还做成了一个红太阳,大家整天沐浴在红太阳的光辉下,温暖得不得了,幸福得不得了。在它坍塌之后的很久,人们终于明白,其实那不是太阳,也没有光芒,那里只有一个黑洞,一个足以吞噬所有物质的黑洞。在光芒四射的外壳下,本是极度寒冷的,而人们靠着欺骗和自我欺骗,维持他们温暖的梦。有的人至今还在梦中,不愿醒来。 我们就是被批量做出的一代,是那个时代纯纯的爱的结晶。我们的爱也曾作为维持太阳光芒的材料,被轻易地奉献了。幸好我们还能及时醒来,尽管有一些情感已永远地随之而去。我们本来还能重新开始,开始爱,开始被爱,但我们身边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黑洞,他们自身已无法燃烧,却来指导我们如何发光。他们告诉我们,早恋是不健康的,自慰是不道德的;初恋是纯洁的,白痴一般的纯洁;灵是高尚的,肉是低下的;恋爱是美好的,做爱是可耻的。他们每日在我们身边喋喋不休,用理想来阉割我们,用道德来钳制我们,于是我们被迫选择纯洁。学校放暑假的时候,有个朋友一大早来到我们宿舍,告诉我他昨晚跟女友在一起,宿舍就两个人,就躺在一张床上,聊了一个晚上,“什么都没做”,甚至没起过那个念头。当时他的脸上闪着圣洁的光,至少在我们的眼中是如此,因为这种“灭人欲”的事在当时是十分流行的。只是不知道现在他后不后悔,没过多久他们就因为一点口角分手了,如果有性,也许会成就一段姻缘?

我们的青春期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度过。对于我们之中的大多数来说,完全忘掉性的柏拉图是做不到的,完全去享受性的欢愉是没有包袱的后一代人的权利。我们只能在性与情之间游动,最后都成了性情中人,发乎情,止乎性。于是,在香艳的情人节,这么一个情欲泛滥的日子,我们唯一的选择是读书:人之初,性本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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