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智若愚—傻子的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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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智若愚——‘傻子’的诡计 老子在《道德经》中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即达到极致的东西是不可捉摸的，不要随便去定义一个人是“傻子”，那些自以为聪明绝顶之人眼里的“傻子”，也许是世上最有智慧的人，大智者，若愚也。 《尘埃落定》是藏族作家阿来的代表作之一，其于2000年荣获第五届矛盾文学奖，评委称此书“有丰厚的藏族文化意蕴。清淡的一层魔幻色彩增强了艺术表现开合的力度”，著名军旅作家柳建伟先生更是将其誉为有可能冲击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品。 小说讲述的是一个声势显赫的藏族土司，在酒后与汉族太太生下一个傻瓜儿子，这个看似与现实生活格格不入的傻子，却有着超时代的预感和令人捉摸不定的举止，他的一个不加思索的决定是麦其土司成为土司家族中最富强的一个，“傻子”见证着土司制度的兴衰，见证着那些所谓坚固的东西一一灰飞烟灭，见证着被大炮轰炸过的空气由尘土飞舞直到尘埃落定„„ 读罢全书，我疑惑了，一个近乎可笑的问题萦绕脑海挥之不去：究竟怎样的人才能称之为“傻子”？“傻子”的思维方式与我们有着怎样的不同，他们眼里的人事万物又是一种怎样荒唐的姿态？ 每当论及“傻子”，我便想起美国作家温斯顿·格卢姆的《阿甘正传》，在拜读《尘埃落定》前，我以为“傻子”就是所有像阿甘那样智商低下却善良、宽容、不计较得失的人，单纯的思维方式使他活得无忧无虑，快乐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同时，傻子通常会得到上帝特别的眷顾，犹太人说过：人们一思索，上帝就发笑。这样看来，上帝鄙视那些自以为聪明绝顶而故作深沉的人，而在傻子的世界里，任何问题都不成问题，任何答案都随手可得，傻子通常会省略思索，一个脱口而出的决定总会为他带来好运。但《尘埃落定》中“我”的形象彻底颠覆了“傻子”在我脑海中既定的含义。一方面，他痴呆的举止完全切合他傻子的形象： “我一咧嘴，一汪涎水从嘴角掉了下来”；而另一方面，他又时常作出一些令人费解的行为，模糊了我们对“智”和“愚”界限的认识：“每天早晨醒来时，我总是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自己是谁？总要询问他人之后才能明白”，这些表面愚蠢的行为实质上已触及到哲学问题的思考层面。后来他在政治斗争中一路披荆斩棘，一切处理得游刃有余，这单纯是上帝给予“傻子”纯粹的眷顾吗？他真的没有经过丝毫的思索吗？他究竟是愚是智…… 在所有土司都开始播种罂粟的时候，麦其土司对于种粮食与罂粟举棋不定，看似聪明的大少爷坚决主张播种罂粟，而二少爷表面上是要与大少爷唱反调，实际是已觉察到其间的利害冲突，这与精明的麦其土司不谋而合，从而引起了麦其的注意，进而开始重新考虑接班人问题，于是外放两个儿子于南北边境以考察他们的政治才能。在边境上，他在傻乎乎外表的掩饰下，以出人意料的手段使拉雪巴与茸贡两个土司赔了夫人又折兵，一个赔了大片土地与大量部众，一个则很不情愿地将女儿以极不体面的方式嫁给了二少爷。在这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争斗中，二少爷虽然不免采用了一些阴谋诡计，但他驾轻就熟的政治才能却得到了淋漓尽致的挥洒„„。还有他能从汉地政治形势的变化中，以极其准确的直觉断言土司的时代就要结束„„诸如此类的事情举不胜举。甚至二少爷自己也说：“是的，上天叫我看见，叫我听见，叫我置身其中，又叫我超然物外。上天是为了这个目的，才让我看起来像个傻子的。现在，我知道自己不是傻子，也不是聪明人，不过是在土司制度将要完结的时候到这片奇异的土地上来走了一遭。”至此，二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就不言自明，虽然作者并没有挑开这张具有神秘色彩的面纱，但二少爷是愚是智，对于心思缜密的读者而言，早已得出心照不宣的答案。 只是为什么作者偏要选择让一个“傻子”来承担历史的创造者和见证者这一重要角色呢？“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一个傻子往往不爱不恨，因而只看到基本的事实。”透过“傻子”的眼睛，我们看到了历史的进程，由“傻子”为我们呈示出历史的真实是最适合不过了。麦其一家由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开始到解放这一段时间由衰转盛最后再彻底消亡，这是整个土司制度在这二三十年里的历史变迁的轨迹，在这场风起云涌的历史变迁中，傻子正处于土司制度发展得如日中天的时代，傻子二少爷处在危机四伏的政治生涯中，“傻”对于二少爷是兼具护身盾牌与进攻利器的双重武器。“傻”让二少爷在在那个勾心斗角的舞台上如鱼得水，呼风唤雨，创造出一个又一个奇迹，让人叹为观止，由衷折服。 “傻”是护身的盾牌。因为他的“傻”，所以他暴戾的哥哥也很“爱”他，避免了他父亲与叔叔间争权夺利白热化闹剧的重演。虽然后来因为偶尔的峥嵘展露，从而引起了哥哥的戒备。但总体上讲，他韬光养晦还是取得了成效，以致于他虽在边境上政绩斐然，但父亲还是不敢确定他是真傻还是假傻，从而作出了将大位传给大儿子的决定。二少爷最成功的利用“傻”这一块盾牌以躲过仇家追杀的战例，还得数他在边境上取得成功后归家那段时间的经历。当众人肩扛着他在土地上狂奔的时候，他完全可以顺水推舟，乘势夺取土司的大位，但他却没有这样做。这使当时所有人都非常失望，即使是连他最亲近的母亲与妻子都骂他傻，妻子在睡梦中还不停地抽噎。还有那位智者——从遥远的圣城来播散新教种子的年轻僧人，后来成为他父亲以及他自己书记官的翁波意西也感到惋惜，要不然他后来也就不会冒着被第二次割掉舌头的危险向土司苦苦进言了。然而这正是“傻子”的高明之处，因为此前他已经受到了仇人的追杀，深知如果此时自己接过土司的权杖，正好成为仇家追杀的“靶的”，那么死在床上的就不是他的哥哥而是他自己了。虽然借刀杀人未免过于阴毒，但历史上的政治斗争素来残酷，可以这样说，权力的宝座总是用鲜血染红的。在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斗争中，二少爷运用借刀杀人之计一方面除去了继承土司大位的绊脚石，另一方面又成功地躲过了生死劫难，真可谓一箭双雕。虽张良、陈平在世不过尔尔。正如他哥哥临死前所说的那样：“你能等，不像我是个性急的人”！是的，能等，能忍，尤其是能忍受别人把他当作傻子的鄙夷目光，这就是麦其的二少爷，他以这样一种超乎常人的克制力使自己绕开了一个又一个的政治险滩与漩涡。 “傻”是进攻的利器。傻子在政治斗争中深谙攻防之道，在防御的同时也主动进攻。经典战例便是收服茸贡与拉雪巴的过程。二少爷凭“傻”打了茸贡与拉雪巴一个措手不及，巧用麦子挑起茸贡与拉雪巴之间的争斗，然后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你看他运筹帷幄，羽扇从容。先是让拉雪巴空手而归，然后虽说本心不是要引起冲突，好像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将麦子借给了茸贡，进而挑起了双方的战争，他的一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好像是出于无意，实则是匠心独运。支持茸贡收拾拉雪巴，乘机智取了拉雪巴领地上的大片土地。当茸贡忘乎所以的时候，又釜底抽薪，将对茸贡的军事援助抽回，结果战场局势急转直下，茸贡不得不低头认输。最后他只是出面与拉雪巴打了个招呼，便中止了这场战争。也许有人在读这一段内容时会将其与一个著名的单口相声《连升三级》等量齐观，以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是“傻子”的一时呓语，其实大谬不然。果真这样的话，我们又中了二少爷的圈套了，同时也中了作者的圈套，在这里，作者并不将傻子的阴谋揭穿，正是为了等你来上钩… 小说家米兰·昆德拉在《小说的艺术》中指出：为什么上帝看到思考的人会发笑？那是因为人在思考，却又捉不住真理。因为人越思考，一个人的思想就越跟另一个人的思想相隔万里。那么思考究竟是明智之举还是愚者的行为？《尘埃落定》中二少爷的装疯卖傻似乎技高一筹，看似对世事漫不经心，不假思索，实质步步为营，巧妙部署一切，他的“傻”对于作品来说，是一种生存方式；对于作者来说，是一种独特的叙事视角；对于读者来说，是完全融入作品，形成审美高峰体验的需要；对于社会生活而言，他又具有高度的借鉴价值，在激烈严峻的社会竞争中，注定这样的“傻子”可以笑到最后。 畅梦 古老的钟楼/在夜幕下作出最后坚守/嘀嗒 嘀嗒/仅存些什么历久而不衰/空余些什么纤尘亦未染/花儿花儿/黑夜终会拭去你/妖娆的粉黛/嘀嗒 嘀嗒/一袭如瀑白衣/一肩如缎黑发/墨池墨池/谁在你怀里忘情起舞？/泼墨化桃花/桃花映白褂/嘀嗒 嘀嗒/七月流萤振翅高飞/流萤流萤/流淌成银河里闪烁的眼睛/嘀嗒 嘀嗒/缪斯俯首凝眸/抚平了爱琴海的波澜/放歌放歌/幽幽天籁撕破了/夜的斗篷/嘀嗒 嘀嗒/鸟儿携来了第一缕光芒/晨露浸湿了我/颤抖的睫毛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cf1d39ddad51f01dc281f18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