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隐《雪》诗词赏析及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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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隐《雪》诗词赏析及译文

唐代:罗隐

尽道丰年瑞,丰年事若何。 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 译文

都说瑞雪兆丰年,丰年状况将如何? 长安城里有穷人,我说瑞雪不宜多。 解释

尽:全。道:讲,说。丰年瑞:瑞雪兆丰年。 若何:如何,怎么样。 宜:应当。 赏析

题目是“雪”,诗却非咏雪,而是发了一通雪是否瑞兆的谈论。绝句长于抒情而拙于谈论,五绝篇幅极狭,尤忌谈论。偏用其短,看来是有意造成一种特别的风格。

瑞雪兆丰年。辛勤劳动的农夫看到飘飘瑞雪而产生丰年的联想与期望,是很自然的。但眼下是在繁华的帝都长安,这“尽道丰年瑞”的声音就颇值得深思。“尽道”二字,语含讥讽。联系下文,可以揣知“尽道丰年瑞”




者是和“贫者”不同的另一世界的人们。这些安居深院华屋、身袭蒙茸皮裘的达官显宦、富商大贾,在酒酣饭饱、围炉取暖、欣赏一天风雪的时候,正异口同声地大发瑞雪兆丰年的谈论,他们或许会自命是悲天悯人、关怀民生疾苦的仁者呢!

正由于是此辈“尽道丰年瑞”所以接下去的是冷冷的一问:“丰年事若何?”即使真的丰年,状况又怎样呢?这是反问,没有作答,也无须作答。“尽道丰年瑞”者自己心里清晰。唐代末叶,苛重的赋税和高额地租剥削,使农夫无论丰歉都处于同样凄惨的境地。“二月卖新丝,五月粜新谷”“六月禾未秀,官家已修仓”“山前有熟稻,紫穗袭人香。细获又精舂,粒粒如玉珰。持之纳于官,私室无仓箱”。这些诗句对“事若何”作出了明确的答复。但在这首诗里,不道破比道破更有艺术力气。它好象当头一闷棍,打得那些“尽道丰年瑞”者哑口无言。

三、四两句不是顺着“丰年事若何”进一步抒感慨、发谈论,而是回到开头提出的雪是否为瑞的问题上来。由于写这首诗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抒写对贫者虽处丰年仍不免冻馁的怜悯,而是向那些高谈丰年瑞者投一匕首。“长安有贫者,为瑞不宜多。”好象在一旁冷冷地提示这些人:当你们享受着山珍海味,在高楼大厦中高谈瑞雪兆丰年时,唯恐早就遗忘了这帝都长安有许很多多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露宿街头的“贫者”。他们盼不“丰年瑞”所带来的好处,却会被你们所津津乐道的“丰年瑞”所冻死。一夜风雪,明日长安街头会消失多少“冻死骨”啊!“为瑞不宜多”,仿佛




轻描淡写,略作诙谐幽默之语,实际上这里面蕴含着肤浅的生气和炽烈的感情。平缓沉着的语调和犀利透骨的揭露,冷隽的挖苦和肤浅的生气在这里被和谐地结合起来了。

雪毕竟是瑞兆,还是灾难,离开肯定的前提条件,是很难辩论清晰的,何况这根本不是诗的任务。诗人无意进展这样一场辩论。他感到憎恶和愤慨的是,那些饱暖无忧的达官贵人们,本与贫者没有任何共同感受、共同语言,却偏偏要装出一副对丰年最关怀、对贫者最关切的面孔,因而他抓住“丰年瑞”这个话题,奇妙地作了一点反面文章,扯下了那些“仁者”的假面具,让他们的尊容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诗里没有直接消失画面,也没有任何形象的描绘。但读完了全诗,人自已的形象却鲜亮可触。这是由于,诗中那些看来缺乏形象性的谈论,不仅饱含着诗人的憎恶、蔑视、愤激之情,而且到处显示出诗人幽默诙谐、愤世疾俗的性格。从这里可以看出,对诗歌的形象性是不宜作过分偏狭的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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