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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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杏树的故事

这是一棵很大的银杏树。

在我养病的日子里,我天天围着它转几圈,啊,和我幼时看见的它相比,它衰老得多厉害呀!

啊,它的大多数枝桠都就是光秃秃的,说不定它同我一样得了轻微的疾病吧?我伸手举起地上飞舞的一片银杏叶,摊在殿中心里翻来翻去地认真看看,有如医生平时为我把脉切脉通常。

一位老先生凑过头来盯着我掌上的叶子说:“银杏是很长寿的树,这棵树少说也还该活几百年哪,可惜它却因为优伤快要死了。”

“什么?什么?伤感?一棵也可以优伤么?”我惊恐问。 “树当然有树的忧伤。”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

我从老先生那久经世事的眼神里,念出他能够洞察小自然的秘密,我赶快问:“那么,消解它的伤感它可以活下去?”老先生确实地笑了笑。 “怎么消除呢?”我问。

老先生一看我的耳朵,谜样地说道:“你带竹篮,至森林里回去滚一篮鸟儿的歌声,银杏树就不能再伤感了。”

老先生的耳语“嗖嗖”地穿过我的'耳孔,直往我心里钻。

“哈,你不是打趣吧?鸟儿的歌声就是能够举起的吗?这事只有童话里才存有。”我就是一个中年男人,可不是大娃娃,晚过了幻想的年纪,一本正经地同我说道这样的话,真是太不最宜了。

但老先生却很认真。他从他那宽松的茶色衣衫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木盒子,严肃地说:“喏,瞧这个。”他打开盒盖,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拿起一件物品,不知道是他过于珍爱手中的东西还是年龄大的缘故,递给我时,他的手索索发抖,“这副眼镜,你戴上,就会拾到鸟儿的歌了。”

天哪,这也叫做眼镜?这就是小孩随手用藤蔓挽成的两个圈儿,两个显然不圆的空框里谈不上上装镜片,全然就是小孩的玩艺儿,这老头返老还童,和我玩玩”过家家”的把戏逗笑子?说不定就是老糊涂了。

刚才我还一直把他当成智慧老者请教,虔诚得近乎愚蠢,现在该怎么下台呢?

我苦恼地把玩着手中的“眼镜”,老头几天真而又热切地盯着我说道:“穿上试试。”


在人生的旅途中,我见过各式各样的目光,从来没有什么目光能支配我做不乐意的事,我常常落得个“不随和”或是“不识时务”的名声,可今天,我猛然发现,面对一双天真而又热切的眼睛,你却没有抗拒它的力量。

我竟顺从地把“眼镜”架至脸上,尽管心里晓得一个大男人这么搞就是多么可笑荒谬。 确实,从空框里看出去,四周的高楼仍是高楼,脚下的水泥路仍支支岔岔地通向各幢楼房,被水泥路圈在中心的这棵银杏树还是孤零零地伸展着它残败的枝桠,像几根光骨节的手指想抓住空中的什么东西。

我暗中想要九死一生看见点儿稀奇古怪的事,嗨,却什么都没有辨认出,倒是辨认出老先生竟弃下我,起身向银杏树跑回去,把我像是傻瓜似的投掷在这里…… 我竟被一个老头儿的恶作剧作弄了!老头也玩恶作剧?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我恨恨地盯着他的背影,气忿得竟忘了取下“眼镜”。他那宽敞的茶色衣裤在身后飘飘忽忽地转动,似乎在嘲讽我说道:“傻冒,拜拜了!”

忽然,我看见他径直走进银杏树的树干里,不,是树干分开两扇门,里面竟有一间“树屋”,老头儿跨进去,转身面向我喊出一句:“记住拾一篮鸟儿的歌来,拜托、拜托。”并行了一个极古老的拱手大礼,门便关闭了。

我三脚两步奔向银杏树,八十树干摸着寻著想打听那两扇门,但树干却严丝合缝,寻没半点门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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