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兄弟》——我的阅读

时间:2022-04-11 12:37:14 阅读: 最新文章 文档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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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为了想说点什么,我买了一套余华的《兄弟》并且坚持着读完了三分之二。没有失望,因为就没有希望过。以前读余华的《活着》,就是一次没有快感的阅读。

我不敢说《活着》不好,这部小说获得了很多人的喜爱,而且,得了那么多的大奖。我想,肯定有它的原因的。只是,他没能满足我的阅读需求,所以,我不喜欢。《活着》里的那种对苦难的简单表现,对年轻人是新鲜的,对外国人可能也是新鲜的,对于我这个不太年轻的中国人来说,是不新鲜的,所以,我不喜欢。

阅读感受是一种很个人化的体验,与阅读者的生活阅历,生活体验,文化背景,甚至年龄有着极大的关系。因此,我想,不同的作品有其不同的读者群的。琼瑶的爱情故事,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显得太幼稚,但对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来说,能够满足他们对爱情的甜美幻想,所以,少男少女们喜欢也就不足为奇了;韩寒那种装模做样的深刻尽管浅薄,但他对中教育的仇恨让那些同样对中国教育很仇恨的年轻人很解气,所以,赢得一些年轻人的喝彩就很正常。

有读者喜欢是一回事,作品的好坏是另外一回事。阅读感受决不能等同于文学批评,阅读感受是一种很个人化的体验,但文学批评是应该有其客观标准的。文学批评的客观标准最起码的一点是:作为一个作品,从专业的角度讲,它这个”活“做的怎么样。

毕飞宇的〈玉米〉尽管激不起我的阅读欲望,但我不得不承认,他的叙述和对农村女孩的心理把握很老到。 〈活着〉尽管比〈玉米〉更激不起我的阅读欲望,但它作为一种我不喜欢的风格的小说,把自己展示的还是比较充分的。因此,我不敢说它不好。 但对余华的〈兄弟〉,我可以勇敢的说一句:这是一部很糟糕的小说。李敬泽说它“太简单了”是给余华面子的批评,这部小说不是简单的问题,是浅薄粗陋的问题。单从“活”的角度讲,说它是“三流小说”都是夸奖它。 《兄弟》的语言是臃肿粗笨的,情节设计是浅薄无聊的,人物形象是脸谱化没有血肉的。老实说,拿起这部小说前,我是做了坚持着也要读完的打算的,但读了不到三分之二,我还是放弃了自己最初的打算,放弃了自己的坚持:我不想折磨自己。

《兄弟》的开头足足用了两万字围绕着女人的屁股来写,对此,黄惟群先生有着精当的分析。的确,余华的这个开头很失败,失败的不是他写了什么,失败的是他什么写的不好。惟群先生说它“极低下的,粗俗、无聊至极的”“即使将之当作色情小说都不够格。它没美感、不提供诱惑,连最色情的人看了都引不起色情念头。 的确如此!

读这段文字,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眼睛发着绿光,奋不顾身往前扑的余华。不过,他奋不顾身扑向的不是文学自身,而是女人的屁股。我不知道是女人的屁股还是女人屁股后面的市场让余华眼放绿光。如果是屁股惹的祸,建议余华多自由自由,就不会对这种单纯的动物性的下半身这样痴迷了。女人,很多时候不是因为有趣,而是因为不太无趣才吸引男人的,包括女人的下半身。不过,对于余华这样有身份的男人,我不太相信他会饥渴,我怀疑是女人屁股后面的市场让余华如此奋不顾身的前扑的。如果是这样,余华对市场的这个迎合也太拙劣了,随便一个黄色网站的随便一个图片也胜过余华这两万字的描写。

文字就像一面镜子一样,可以折射出作者的品位、兴趣和心态等等精神层面的东西。我读托尔斯泰的文字,总能感受到他文字后面有一股静谧之气,这股静谧之气既来自他优裕的贵族生活,也来自他高品位的精神追求。在他的作品里,我很少能看到外在于文学的东西的影子。而当代中国许多作家的作品里,我常常看到的都是一些盯着名,盯着女人,盯着金钱的写作。由此我想,中国的稿费太低,作家太穷,所以,中国出不了托尔斯泰!


其实,据我所知,中国的作家里也有很有钱的,可在他们的作品里,为什么我还是能看到很多那种外在于文学的写作呢?我想,这只能从他们不太高的精神境界和暴发户心理上寻找原因了。

文学阅读上,我一直奉上海的一位著名文学理论家的一句话为圭臬,作品首先是道德的力量,其次是作品里显示出的见识,学问和感情的东西,最后才是作者的才华。 让我们用这个标准来衡量一下余华的《兄弟》吧。 〈兄弟〉里有道德的力量吗?

没有,连不道德的力量都没有!余华有“恶”癖,惟群先生说这是余华的兴奋点。的确,余华用了两万字写女人的屁股,也不惜篇幅写李光头喊叫着“我有性欲了”搞电线杆,写男主人公被红卫兵打死也是极尽渲染,不惜笔墨。写的怎么样?写的不好,写的没有力量,恶也没有恶出花来。

余华描写的屁股“连最色情的人都引不起色情的念头”

看着余华描写的李光头搞电线杆,我总觉得是余华自己坐在书桌旁边写边喊叫着“我有性欲了”

男主人公被红卫兵打,简直比江青时代文学作品里的英雄还要英雄,怎么打都不死,好不容易快死了,还要矫情地对汽车站售票员说一句“买一张去上海的车票!

小说的力量来自哪里?小说的力量来自细节,来自细节的真实,来自典型环境下典型人物的细节的真实!

〈铁骑兵〉也写的是恶,写的是战争,但作者对战争残酷性的表现照样也能够产生震撼的力量。余华的没有力量不在于他写了什么,而在于他写什么写的不好,在于他的胡编乱造! 把握真实也是一种能力!

很多人都经历过那场战争,但只有《铁骑兵》的作者写出了令人震撼的《铁骑兵》

最早知道肖洛霍夫这个名字是从七十年代的《参考消息》的一则报道,这个报道说从当时苏联的民运组织传出消息,说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不是自己写的,是他根据自己岳父一部小说的手稿改编的。证据是肖洛赫夫根本就没有经历过那场战争,不可能写的这样真实,恰巧他的岳父是一个经历过那场战争的白俄军官。

我读完《静静的顿河》后的印象是:肖洛霍夫要么是个天才,要么是个骗子!的确,《静静的顿河》里对哥萨克骑兵挥舞马刀砍人的逼真描写,对于主人公在红军和白军之间的摇摆,都不免使人也产生这样的疑问,没经历过那场战争的肖洛霍夫怎么这么熟悉那个时代的生活,怎么对那个时代的人物心理有着这样深刻准确的把握?

在没有充分证据证明肖洛霍夫是个骗子的情况下,我更倾向于认为,肖洛霍夫是个伟大的天才!

优秀的小说家就有这样一种本事,可以把自己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写的很逼真。这是一种能力,小说家最重要的一种能力,把握和还原真实的能力。 余华显然不具备这个能力,《兄弟》里的人物心理把握是肤浅的,人物形象的塑造是脸谱化的,干瘪没有血肉。他不具备深刻把握时代,深刻把握时代中的人物心理的能力,这是写实小说家应该具备的基本能力。

在网上看到一些余华对一些批评的回应,他说自己的每一部作品都伴随着批评声,只有自己的下一步作品出来,对这部作品的批评声才会消失。

我觉得余华在面对批评时比他在写小说时显得可爱。面对批评时的余华机智而且不乏幽默,而写小说中的余华呢,却显得笨拙而可笑。

在我对余华的阅读中,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的阅读随笔。余华发表在《读书》上的那组文章让我对余华有几分敬意,那种尖锐的被刺疼得阅读快感让我相信,余华是很有才华的。


但有才华未必就能写好小说,尤其是写好现实风格的长篇小说,有才华可以写好散文,可以写好随笔甚至可以写好短中篇小说,但未必能写好长篇小说。长篇小说需要懂生活,懂人,没有一定的生活积累和思想积累是写不好长篇小说的。 在阅读长篇小说方面,我有一个阅读之前的挑选标准,那就是高产作家的作品一概不读。一部好小说可以把一个作家多少年的生活积累和思想积累掏空,我不相信那些一年一部的长篇小说里能有多少有价值的东西?

余华的《兄弟》虽然也是沉寂七年后的出山之作,但余华复出之后一脚踏入的是他不擅长的领域:写实风格的长篇小说。

余华的才华足以支持他去散文,去随笔,去“先锋”一下中短篇小说,但不足以支持他60万字长篇小说。或者说,这是两种才能,两种不同的才能!

余华写《兄弟》时的语言臃肿粗笨,一点也没有他散文随笔或者回应批评时的智慧和灵性。想一下,一个没有多少容量的故事,硬扯成60万字,语言能不臃肿粗笨吗?这部小说的叙述一点都不是余华自己所推崇的“密集”和“强度”,这让我产生了一个疑问,余华的创作实践为什么如此背离自己的创作理念?是什么力量造成了这个现象?我有一个不太自信的揣度,稿费是按字数计算的,是金钱让余华发疯!让我们按照这个思路继续揣度下去,一个编辑有了一个策划,让沉寂七年的余华再度出山,会是一个很好的炒作点,于是,这个编辑联系了余华,开出了丰厚的条件,于是,余华心动了,开始了一次他的没有充分准备的写作,于是,出版社大挣了一笔钱,余华也大挣了一笔钱。 这是一次金钱魔棒指挥下的文字的狂舞吗? 我不知道。

作为一次商业上的策划,出版社和余华都是成功的;作为一次文学创作,余华是失败的:这是一次疯狂的自杀式写作,毁掉的是余华自己的文学名声!

( 写作之中看到了惟群先生的评论,我就停笔了。有如此到位的分析,我再发言就显得多余了。后来一想,他牡丹,咱蔷薇一下就不行吗?于是,我又拿起了笔,坚持着把这篇稿子写完了。但愿不要比惟群先生的评论差的太远。)

五月九日于漏雨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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