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斓的风筝在蔚蓝的天空下划出一道道优美的轨迹。我的女儿,你是否也在天上自由地飞着,靠那根细得透明的丝线与我相连?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不禁这样想。
已经过去将近十年了。那次地震后,她永远地离开了我。我每天都来这个她最喜欢放风筝的地方静静念她——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我“我可以让你回到过去。”“什么?”我疑惑。“你现在可以回到那天,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不过只有十分钟。”不知何处而来的声音却听着真切。“我只想救出我的女儿!”我焦急地喊出了声。
瞬间,女儿那所小学又出现在我眼前,周围的场景也迅速变为十年前的样子吧我将信将疑走向保安室,“今天是几月几号?”“五月十二号啊。”哪年?!”“2008年啊,大姐,你没事吧!”保安满脸不解。我顿时大叫起来:“快,让孩子们出来,这里马上要地震了!”保安像看精神失常的病人劝我赶紧离开不要闹事。十分钟过去,在我与门卫的争执声中,原本坚固的教学楼应声倒塌。又一瞬间,我坐回了公园的长椅上。
“为什么……”我痛苦地悔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还要再回去一次吗?”那虚无缥缈的声音再次出现。“要!”我回答。
这次,向门卫说明情况,顺利进入校园找班主任老师,见到女儿的班主任,我再也抑制不住,几乎声泪俱下“快让孩子逃出教学楼!要地震,死很多人啊!”话音未落,地面开始摇晃,顷刻间已塌下一半。我又回到了现实中,泪痕未干,怅然若失。
声音又出现了,“还要再回去吗?”我刚打算回答,却盯着那只渐行渐远的风筝哑然。十年来,我日思夜想假如自己当时出现在女儿身边,或许就能救她安全离开那幢楼,然而真正给了我这不这不止一次的机会时,我却依然什么也改变不了——时间是线性的,我们做出的所有决定恰好导致了未来必然事件的发生——即便我救她于废墟之下,终究还会有其他意外将她从我身边夺走吧。
我还是不急于回答那声音的发问,我要找的自己被困在那个叫做“过去”的怪圈里的答案。我要救自己的女儿,难道不是为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可这十年我囿于痛苦,将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塌糊涂,失去了意义。我必须看到,这世界如同《周易》所讲,是活的。可以说不止“过去”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还有挚爱的他,还有未来的生活。
我不打算回答了,这并非无动于衷,而是我的答案本身“矛盾”不回答也是一种选择,就让答案随她爱的风筝,随风飘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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