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我慢慢深潜于白落梅女士笔下的《苏东坡传》,也被东坡的这份洒脱有趣给深深吸引。初读到书中的一段话,不得不佩服东坡这位什么都做到顶尖的人才:“他学识渊博,涉猎广泛,堪称千古第一全才。他于诗于词,于文于画,悉入上层,并独得妙境;于茶于酒,于食于药,皆相知相悦,并自会佳趣。”我喜欢东坡,是因为他的可爱,因为他是吃货,因为他热爱生活,因为他的才华横溢,因为他的乐观豪放,因为他的逆境开挂……我怀着敬畏与好奇,看白落梅女士品完东坡的闲暇,我也来品一品东坡这位“老顽童”的可爱与豁达。
我们穿越至元丰五年三月七日,东坡又被贬官至黄州。他邀请好友前往黄州东南的沙湖看田,天降大雨,大家无伞,友人无不狼狈地抱头狂奔,寻躲雨之处,只有东坡独自在雨中徐徐而行,还诗兴大发地写下一首豪放派代表作《定风波》:“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这首词中,竟然无一丝一毫的仕途风光不在的困境与灰暗。这与随便一拧就满是泪水滴落的大多数唐诗宋词,形成鲜明对比。这种豁达是真正看透了人生的态度,也真是因为极少数人能够达到这种境界所以才弥足珍贵。人生终归平淡,随顺以处世,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作为一位不是被贬官,就是在被贬官路上的东坡,一次次的波折困境,没有催生他诗文的满眼泪花,而是一次次升华、闪亮、丰厚了他的人生和组品。好一个“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谁能想到,身处人生至暗时刻的东坡,却能击穿泥沼洒脱于云端,越是困境越是闪耀着伟大与豁达的人性光辉。正是这种乐观的心态与豪放的性格,才能如刺破乌云的耀眼阳光,照亮了古今多少逆境中世人的凄苦内心,慰藉了多少失落迷惑的文人。“谁怕”,如此简单、通俗、口语的二字,却写尽了敢于直面惨淡人生的那份豁达心态、智慧、处世哲学。这早已超越了文学作品的本身,面对挫折,苏轼真的没辙,唯有安时处顺而已。
东坡不仅豁达,还很可爱。可见于他和友人的书信。东坡竟然还是一句当下网络流行语“呵呵”的发明者,让人颇为意外。苏轼写下千古名作《江城子·密州出猎》后,在给好友的信件《与鲜于子骏》写道:“近却颇作小词,虽无柳七郎风味,亦自是一家。呵呵。”东坡的可爱已跃然纸上,穿越古今。简短二字,写尽着实可爱的老头在朋友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之情!甚是喜爱苏老的风格专利,呵呵。
这份调皮的背后,与“谁怕”一样,都是人性的光辉,是有趣的灵魂,是幽默的情怀。就这么一个可以在“呵呵”之间看透人生、游戏人间的可爱老头,也许这“呵呵”二字的开怀背后,也有一丝无奈的自我调侃,也有一种面对困境的对抗方式……
已经被贬官到“天涯海角”海南儋州的东坡,仍然不以为苦。在此他第一次吃到天然鲜美的生蚝,他对儿子言道:你千万不要对外人说海南的蚝怎么好吃,不然京城里的官员听到了,个个都巴不得被贬海南,分走我的美味呢!好一个可爱的吃货,好一个身处何地都能“呵呵”快乐的闲人!我仿佛正看着吃蚝的东坡正呵呵笑着,正笑对人生,正照亮困境。
几时归去,作个闲人。东坡此生一直在奋进和闲适中交织往复,闲人忙人。东坡总能在困顿中大喝一声“谁怕”,总能在闲适中得意一声“呵呵”。
活他个东坡式的潇洒,谁能不爱,谁能不敬?你我学之,足以对抗一切困境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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