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不大的小破屋,一块扑满灰尘的地,这狭小空间正是一个花甲老人从早到晚劳作之地,这老人,正是爷爷。
爷爷今年六十几岁了,可却总也闲不下来,就那样,在一块小小土地上劳作,整日的噪音,漫天灰尘,好似有着一把无形的枷索一直绑着他,只够在家与工作的地方之间两点一线的走动,我想这条路应是他走的最多的路了吧。
迎着清晨的寒风,爷爷在灯棚下开始工作,这时往往很孤寂,只有昏黄微弱的灯光,公路边稀疏的车辆,还有锤子敲打刻刀与石头发生碰撞的清脆声,灯光将爷爷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
当我在家时,我往往会去爷爷那儿瞧上几眼,机器的声音总是刺眼又响亮,但它所切割出来的石头却总是那么完美。爷爷会在上面画上画,写上字,这些都是爷爷一笔一画地勾勒出来的,这里面有汗水,但没有泪水,他总是那么认真。关于做碑,爷爷的工序很是明显。他先要小心翼翼地将这需要雕琢的石块扛到工作的地方,再用切割机将石块修割整齐,再涂上黑漆,拉尺打上格子,这时才开始写字。爷爷写毛笔字很好看,毕竟爷爷都为此付出了好几十年的精力了吧,他写字时总是全神贯注,尽管此时公路上频繁的车辆嗓音不断,爷爷拿着毛笔的手很用劲,他削瘦的手背上会有青筋暴出,尽管有深厚的功底,但他总是一笔一画地写上去,从不马虎,从他的眼眸中我只读到了一丝不苟,斑斑红色在黑色油漆上屹立,然后便开始刻字,这需要耐心,爷爷整天便用锤子敲着刻刀在石头上刻啊刻啊,也不知是否有一日倦过,他刻的字很深,很清晰,每个笔画都要刻上几遍。或许爷爷太熟练了吧,在这过程中,我竟看不到一滴汗水,又或许是不断往他脸上附着灰的水遮盖住了汗水的痕迹,爷爷满身便是灰,无论怎么洗都洗不掉,大概爷爷与石头呆的太久,已经与它分割不开了吧。在那个没有炉子炭火,没有空调电扇的小破棚中,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寒冷的冬天,又一个一个炎热的夏天,却也没叫过苦,已高龄的爷爷本可过得清闲,可他就是不愿意,他总是说:“我不干活就不自在。”
小时候,爷爷总看见我便挥手让我过去,并说道:“快过来吧,我教你写毛笔字。”可每当此时,我却转身就跑,头也不回,想来这也是爷爷对我的一种期望吧。现在初中时间紧了些,几个星期才回次家,见爷爷的次数少了些,爷爷也年迈了,每次回家,都只能呆上一小会儿,吃顿饭便走了,我多么希望可以再听到爷爷那句话,也许,失去的才是最宝贵的吧。
爷爷这一生孤独的很,几个兄弟姐妹分散在不同地方,孩子们也各有各的工作,各有各的家庭,这就是生活。他也从不曾出门,只是在那间小破屋中劳作着。爷爷年迈了,耳朵眼睛不好使了,还要在漫天灰尘中整天劳作,我确是有些于心不忍。我想,缺失的陪伴时光我已补不回来了,只是以后会多回家看看他们二老,多陪陪他们。
夜晚,漆黑的大地上,有一个小破棚里闪着微弱的光,昏黄而微弱,而此时,一个花甲老人在里面,拿着锤子敲着刻刀在石头上一刀一刀地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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