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块与周围不符的磁铁,人群自动绕过他,整个世界也排斥着他。
余辉淡淡地撒在空中。喝醉的夕阳撞倒了云,云也摇摇晃晃地跌倒在地,一层层地叠在天边。
我和母亲在喧闹的街上走着。正值黄昏,街上行人众多,人群在前方不远的拐角处形正一个巨大的圆圈。顺着人群走动,我和母亲很快看见了他——一个流浪者。
他盘坐在地上,干瘦的双肩无力地托起那肥大而又破损不堪的灰色上衣。散发着最后的光芒的双眼,龟裂的嘴唇,蓬松的乱发,无不彰显着他对生活和自己的失望。
母亲催促着,我竟对他产生了一丝同情。我装样系鞋带,让母亲先走。
余辉一寸寸地移动,他身旁那个铜碗也愈发地亮。这时,一对情侣也被人群冲进了这个圆环,他们衣装较好,两人都是情侣装,可在外人看来,他们所散发的气质却天差地别。那男子见旁边坐着位乞丐,心生怜悯,作势要给乞丐援助。可他身旁那位女人却高傲地哼了一声,用一种不屑的眼神望着流浪者。流浪者用枯黄手臂伸出的铜碗随即停在空中,空气连同时间也在那一刻凝固了。男子不满地看了女子一眼,又想对女子说些什么,终没有说什么,男子用一种抱歉的目光看着流浪者。趁男子这一分神,女子抓起男人的胳膊,匆匆离开了这个圆环。前方,那女人对那男人的责怪隐隐从人群中传出。
母亲的背影快让人群给遮挡地看不见了,我连忙起身,再次回头看了眼流浪者,发觉他也看着我。我也离开了。
再次回到这,已是两天后了。我路过这个熟悉的路口,也还是在黄昏,不过却没有看见那个流浪者。我望着那个他曾经坐过的地方,我脑中浮现了种种想象。他会不会离开这,去另一个的地方?或者,他只是今天不来而已?又或者……
突然,我被一道亮光闪中双眼,我下意识地躲到阴暗处,顺着光源处看去,却看见了那一个铜碗。我笑了,心中的疑感解开。
他终于放弃这种生活,去开启新生活了。
夕阳下,阳光普照,一个铜碗静静地放在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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