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我从卧室的窗里
外望悠远的蓝天
我仿佛觉得
母亲凝住我的目光
布满了整个天空
——《仿佛》
谈及母亲以为自己能滔滔不绝地说上几宿,但不曾想写下母亲是多么的失措。
哥哥在县城里上高中,半个月只回来一天,通常在次日吃过午饭后就匆匆踏上返学的汽车,走时常对我说,多帮父母分担家务,多练笔。后来我考上了县城的初中,才发现家中单调的一切,多么让我眷恋不舍,总能在夜深人静时回想起家里的点点滴滴。哥哥和我读书陶醉的样子,父亲八字胡下的不苟言笑,还有母亲在厨房忙碌的背影,炒菜时勺与锅的乒乒声也掩不下她近乎于自言自语的唠叨:天冷了也不知道多穿些,到学校要多吃些,别舍不得……
那时总嫌家里单调,不如哥哥公交车的那端繁华,那时总想长大,哪怕是背着繁重的书包,哥哥来了又去,走得越来越久,走得越来越仓促。我终于迈进了初中,终于坐上了与哥哥同向驶入县城的公交,走得前一天母亲的唠叨比平常多了许多,仿佛她要说尽半个月的叮咛,第二天走时,母亲格外的平静,很安静地做饭,很安静地为我收拾衣物,又很安静地为我跨上双肩包送我上车时,她很平静地说:“好好学,别想家。”我坐在缓缓启动的汽车上看着熟悉的景物一点点的后退,那种惊慌渐渐占据了原来的欣喜。不由得向后望去,母亲依旧像送我上车那般静静地站在那里,回忆便像开闸的洪水向我涌来,记得自己上幼儿园时,她总是看着我进去校门才掉头离去,去时的路上陪伴我的,由母亲渐渐变成亲热的玩伴,母亲的身影渐渐在送我上学的路上淡去,但那道目光未曾改变,出门会被那目光送出,进门会被那目光相迎。一直都在母亲的目光下成长,我一下才发现,母亲的唠叨是在弥补目光不见的地方。在转弯处,我将手伸出车窗挥舞,告诉母亲不要担心,哪怕她没有看见。
下车时,我看到了一片云渐渐在我的头顶散落一片阴凉。面对着来来往往陌生的一切我没有躁动不安。抬头,我感觉母亲凝住在我脸上的目光,布满整个天空。
母亲,我很好,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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