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了,无声无息,带着怎样的心情?我终于明白,忽视是最不公平的错过。
客厅的一角再没有了你橘色的仓鼠简易小屋,不自然地空虚着;黑暗的夜晚再没有了你窸窣的运动声,单调地冷漠着。闲暇的时光里,我再也不能悠然漫步至你身旁,轻敲你的小屋,看你从睡梦中慢慢醒,有点懒散,有点迷离;每一个假期,我再也不能借帮你清理住所的机会,亲切而坦然地喊你一声“冰冰”。
犹记那天,寒假里,我蹦跳着找你,构想着那一堆被你拖出的保暖棉絮堆,先会是微微颤动几下,随即是底部慢慢探出一双试探性的小耳朵,接着是半眯的眼一点点睁开,黑色的,小珍珠般闪烁着调皮的灵动,讨人欢心。待你懵懂地寻找那位悄然把你叫醒的“不速之客”时,我则奔跑着逃走,留你独自处理这离异事件。我总躲在不远处听你在滚轮上跑步时的“吱嚓”声,和你踏在木屑上急促的脚步声。细微的声音只有用心才能感受见,每一次的构想,总充满甜蜜的气息。
可是,当我又一次走到墙角,却发现昔日橘色的收纳盒已不在。我只是怔住了,为什么总感觉你就藏在沙发之下,却怎么也寻不着?为什么总感觉有轻微的摩擦声在空气中浮动,却怎么也听不见?你去哪儿了?虽然冥冥之中预感到你已离去,但是我就是固执地不相信,没有人告诉我,而我,之能给你举行一场心灵的葬礼。
其实一切似乎都有预兆。几个星期前的你,突然变得迟缓消极,常常是猛烈的震动,才能将你唤起。你很爱干净,可我已好久没给你换棉絮了。期末复习中的我,也已好久没关注你的需求。你走过的第一个冬,严寒的考验里有我爱的温暖,所以你平安地陪伴我们,战胜了考验。而你走过的第二个冬,天气的寒冷加上被忽视的冷酷,你走了,是否悲怆,是否为命运的不公而愤懑,留给无情的人们猜测吧!
或许有些事物,一起生活的时间久了,自然地被淡化。直到它突兀地离开,让你猝不及防,你才会发觉它的重要,只是空闲时,习惯性地走到墙角,能看见你,而已。渺小的生灵也值得珍惜。
再一次信步走过那个墙角,只感觉墙角很空,世界很空。
你只占据一隅的土地,但同时占据世界的一隅,心灵的一隅。于是,我有些害怕见到那个墙角了。
我只能呆呆地坐在一旁,透过模糊的世界,模糊地幻想,幻想时光机的倒带,并在心里狠狠誓下:“冰冰,与你重逢时,我再不忽视你,再不忽视任何渺小的、卑微、柔软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