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个茫然无措的孩子,难过的时候紧紧地蜷缩在角落咬紧牙关地发誓。我只能站在远处落寞地注视着,一同伤痛,不知友情究竟如何安慰受伤的心,给它成长的机会。
我知道她是这样要强,绝不允许自己失败,但是倔强的蓝球不服从她纤弱的手臂,她的脚步一次次穿过杆间,双手着急地转换努力要控制住飞奔的篮球。汗水从耳边不住地滴下,咬牙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泪眼朦胧间球滚落离脚尖越来越远。旁的人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取得满分的惊心动魄。我站在这里,她的失落与无助一下下抽打着我,我要如何做才最好,不会被她倔强地推开,又能给予我所能做的帮助。
友情具有强大的引力,可以清楚地感应,让心情共振。我排着的窗口是长长的队伍,她坐在食堂的角落默不作声地咀嚼着饭菜。我探身到窗口前,要了两只柑橘,一只给我,一只给她,饭卡轻快敏捷地贴上了感应区。沉默地坐在她对面,手指轻轻剥开橘子略有青色的表皮,放在她的盘子里,她低声地道了声谢。我只是安静地坐在她对面,闭上嘴巴,没有往日的高谈阔论,也绝口不提篮球考试。食堂的钟在上方嘀嗒作响,时间让微小的光照进紧闭的心房,心情似乎有所好转,橘子泌甜的汁溢满温和的力量。
去篮球场的路上,我跟在她身后。她偶尔停下仰望天空的流云,几片树叶飒飒地立着。渐行渐进,我站到她的身旁,肩并肩。篮球在球场上砰砰弹动,我停止运球,把球向斜前方用力一压,传球给她,“再运一次给我看看好吗?”她侧头看我,点头,球落头。于是她的手跟上了她的球,由感觉指引着,步子在杆间旋转开。我掌膝跪地立于场边,用心地观察着她的步伐,运球、转身、移动,确保没有违规,努力地要找出问题所在,若有所思。我准确地接过掷来的球,“问题可能出现在配合上,你看像这样……”我耐心地告诉她如何降落重心,她认真地听着,注视着我的动作。眼神中闪着晶亮的光,或感激,或微笑,专注地获得自我的成长。午后的阳光如此温情地打在篮球场上,这里安静地有我们存在的身影。
记得她流畅地运球打破我的记录之时,激动地与我相拥,又看见那个单纯如孩子般愉悦的笑。当初,那个寂静的中午,其实沉默未必不是最好的做法,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空间,内心充满伤悲的时候,任何人事物都无法驱散阴霾。不必被推开,给她时间,让时间来治愈心情,心空闲下来,给她我能及的帮助来让她获得成长。
与人相处,有信任有理解。即使漠然的一阵沉默,也是心灵相牵的默契。相互多一些空间最好,获得成长,也嗅到友情花开的淡淡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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