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拂过那一团又一团的绿,把缕缕清香送入鼻间。
我不禁暗叹一句:香,真的是香!
伸手揪下一片,对着太阳细细观察,脉络清晰可见,这毫无章法的走向点缀在它身上,无疑给本来就很清香的它,又凭添一丝独特的韵味。
这,是外公种的茶,我情不自禁地呢喃。这里,与其说是一个茶园,倒不如说是外公的后花园更确切些。
“囡囡,进园采茶,怎么样?”
外公站在茶园边上,一只手搭在我肩上,带着粗大的茧子,泛着青色,一只手扶着背上的竹筐,笑着对我说。
我连声答应:“当然去啊!”。
说是采茶,其实于我而言,只是抱着个筐子而已,但是对于外公来说,采茶,那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喃喃自语中告诫我:不懂“巧”的人采茶,是糟蹋了茶,玷污了茶。我似懂非懂得点点头。
我站在外公身边,站在漫山遍野的茶树间,沉醉在了茶香中。外公与茶相伴了大半辈子,到了晚年也舍不得离开茶山,茶已经融入了他的生命,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了。
外公采茶的动作不快,却十分流畅,一掐,一掠,都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宛如行云流水,让人看了只觉得是在享受,仿佛不是在劳作,而是在创作。
对,创作!也只有这个词,能用来形容外公的采茶技术吧!
太阳越爬越高,我抹了把汗,看着仍弯着腰采茶的外公,不由地有些心疼,我试探着开口:“不歇会吗?歇会呗!”外公摇摇头,说:“茶还没采完”。我只好收了这心思,转问:“那我帮您背会茶?”外公看看我,又摇摇头,“这可不能给你,冒冒失失地,给我弄撒了咋办?你在旁边好好看着。”我只能站在旁边看着这个倔老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背着光,手中动作不停,一掐,一掠,一掐,一掠,周而复始,自带韵味。茶的清香在鼻音弥漫。刚采下的茶香与炒制后的茶香不同,说香却并不浓,那一缕缕清清凉凉的味道若即若离,无声无息地就钻进了你的心窝,轻轻盈盈地打了旋儿,然后藏进你的心间。
我好像忽然明白外公对茶的执着了,外公额头流下一颗颗汗珠,在阳光的折射下,分外耀眼;茶树梢上,叶子末端挂着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出七彩的光芒,射进我的心里。被茶树环绕,被茶香包裹,我突然好像领悟了一个真谛——世间所有的美好和幸福,都要靠辛勤的劳作来实现!
茶的美,美得清幽,美得淡雅。
我抬眼,看一眼外公,他渗出汗水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在茶园的映衬下,外公显得越发的精神,一如这迎着阳光的茶树一样。
“外公,外公,我来帮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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