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安放的灵魂——对《黄雀记》中的祖父形象的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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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无处安放的灵魂——对《黄雀记》中的祖父形象的解读 作者:冯玲萍 来源:《速读·上旬》2016年第02期 摘 要:《黄雀记》分三个部分,“保润的春天”、“柳生的秋天”和“白小姐的夏天”,分别以三个少年不同时期的心理视角讲述了这个延续了二十多年的青春故事。整部小说以祖父无所谓生死开头,以丢魂了的祖父串联起三个少年使故事得以继续展开,最后以祖父怀抱“怒婴”结尾。本文将祖父这个关键性人物放置在《黄雀记》文本以及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这个大的时代背景下给予形象的解读。 关键词:灵魂;黄雀记;祖父形象 一、苏童现实生活中的祖父原型——瘫痪老人 祖父并不是凭空杜撰出来的,苏童在《我写<黄雀记>》一文中为我们讲述了祖父在他的现实生活中的曾经存在。 “青少年时代,在我每天上学的必经之路上,有一个衰败的临街的窗口,在阳光的照耀下,一个老人总是在窗子里侧对过路人微笑。他的头发是银色的,面孔浮肿苍白,眼神空洞,表情看起来处于慈祥与怪诞之间,他的衣服永远是一件旧时代的黑罩衫。我后来知道,那其实是一个垂死的姿态,老人不是站在窗后看街景,他一直瘫坐在窗后的床上,无法站立,也无处可去。如果我停留,应该是能闻到那老人和其床铺散发的臭味的,他已经瘫痪很多年,大小便失禁。后来我知道,他独居一辈子,曾经是一名会计,不是哑巴,但基本上拒绝说话交流。有个外甥女偶尔来照顾他,照顾得不耐烦,出门后对邻居说,我以为他活不长的,没想到活了这么久,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还活着干什么?后来我想起,虽然我天天看得见这老人的脸,却从未听见过他的声音。这个瘫坐窗边的老人,将他一生的故事,都埋葬在臭味或沉默中了。” 读完这段话,我们应该不难理解《黄雀记》中苏童对祖父形象的塑造。苏童受塞林格的影响,少年叙事人在讲述别人的故事的同时,间接地引到了自我对少年生活的记忆。然而,这种记忆又不是塞林格式的直接对过往岁月的诗意怀想。正如《黄雀记》中,故事的起点始于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那个充满血腥和暴力的少年时代是作者曾经亲历过的。这样的记忆虽然直接和作者自我的生命体验相关,但它并不是为了回溯而存在的。作者只是通过铺陈“香椿树街”的日常生活,进而以原生态的方式将一种特殊的情怀展现于读者。小说的素材取源于生活,但是小说里有自由,作家把生活中的种种现象拼凑在一起并且放大,结果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一个无比荒诞的世界。所以,我们看到了一个贯穿故事始终,家族生命的倔强和衰颓,丝毫没有影响他生命的韧性,痴呆而又坚韧地延续着他那似乎不朽的生命的祖父。 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二、苏童《黄雀记》中的祖父形象——失魂老人 文本并未介绍祖父45岁以前的生活,从45岁开始活腻了却自杀未遂的祖父本来打算无所谓生死。但是,有一年夏天,死神一口气拽走了七个老人,祖父一一吊唁之后的结论是:一个人无法张罗自己的葬礼,身后之事,必须从生前做起。所以,为着遗照的新鲜,每年祖父都要去鸿雁照相馆拍照。后来祖父的魂丢了,据说是最后一次拍照时化作青烟飞走了。苏童在时代周报的采访中回答道:“祖父有关死亡和生命的遗照,一开始似乎无来由,但其实背后有隐意。他最后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老人,甚至是一个连灵魂都没了的老人,死亡对他不足惜。他唯一困惑的是没了魂。对来世的恐惧,应和了很多中国式老人对生命、对生活的看法。”为了找回丢失的魂魄经过绍兴奶奶的提点,丢魂而疯癫的祖父没事儿就去挖别家的树根,要找藏有祖先遗骨的手电筒。在这儿,“祖父在香椿树大街的刨挖寻找行为,就可以被理解为是作家苏童对于历史的一种深入追问探究” 也就是挖这种行为这条路顺理成章的把祖父送进了井亭医院。所以,我们可以说祖父是这个故事的最初缔造者整个故事的恩怨纠结由他引领着,他的失魂是必然结果。苏童也说道:“我个人很喜欢祖父这个形象。祖父看似游离于两男一女之间,但他可以说是小说的幽灵或者光线,是整个故事的色彩。其实,丢魂魄和拜金通常是同时发生的,人的灵魂很容易就跑掉了,从脑子里,或以别的方式。” 三、整个时代国民心里紊乱的代表形象—祖父 在《黄雀记》里有大量隐喻的细节,在精神病院里的祖父就是一种象征,他未必是真正的丢魂,但“丢魂”这个最大的惩罚作为一条暗线贯穿全文,明确“丢魂”的只有祖父,然而几乎人人都将错误归咎于“丢魂”,并受到了“丢魂”的惩罚。于是乎,“丢魂”成了必然,唯有“丢魂”才能继续存活。而这些丢了魂的人,也再也无法正的面对生死,而是渴望通过宗教获得解脱—佛祖、上帝,甚至鬼魂,都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而祖父就是丢魂的典型,文章关于祖父这棵疯癫的不老松的描写从全家福这段可以深刻体会到: 那张全家福照片被水渍浸泡过,影像的侵蚀效果很离奇,产生了神秘的取舍。保润胸前的红领巾还在,但颈部以上都腐蚀了,保润的母亲只剩下半边身体,依稀可见她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裙子,保润的父亲几乎完全消失,唯一残存的是一只皮鞋。全家福照片里只有祖父幸存,祖父在时间与水滴的销蚀中完好无损,祖父的苍老常在,祖父的猥琐常在,祖父的怯懦常在。祖父穿深色的中山装,脚上是一双解放鞋,头发梳得整齐光亮。祖父当时尚属健康,拘谨的眼神透露出一道狭窄的灵魂之光,他用躲躲闪闪的目光注视着摄影师的镜头,似乎向未来表达着某种深奥的歉意。对不起,你们都将消逝,只有我长寿无疆。 这其实是呈现了作家对历史转型时期社会的烦乱无序、巨变时代里人性的复杂荒谬以及个体生命进程的不确定性等等问题的关注与思考。作者描写了很多人“神经质”的一面,又充分赋予他们以合理性。展示人在社会的变革中道德、精神系统的整体性紊乱。透过生活的表象和乱象,剥离掉现实和存在的种种假象,在繁华鼎盛时暴露颓势、潜在的苍凉,而在凋敝哀婉时,静静地储备、蕴藉升级。失魂的体验作为一种精神上的疾病,既指示着祖父般精神上的紊乱,又代表着社会转型时期国民心理的紊乱! 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参考文献: [1]苏童.黄雀记[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3 [2]苏童.我写黄雀记[J].鸭绿江(上半月版),2014.04.01 [3]陈怡泉.《黄雀记中》的“三重悲剧”[J].大众文艺.2014.10.15 [4]王春林.精神困境的诘问与艺术表现[J].C文情关注,2013(9):128-148 [5]周新民、苏童.打开人性的皱折———苏童访谈录[J].小说评论,2004(2):25-35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05b05dd86fdb6f1aff00bed5b9f3f90f77c64d1d.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