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丰子恺 说到丰子恺,就让人想到“缘缘堂”。“缘缘堂”位于浙江桐乡石门镇,始建于1933年,是丰子恺先生用积蓄的稿费亲自设计建造的。整幢楼坐北朝南,砖木结构,宽敞明亮,在青山绿水间显得古朴而沉稳。丰子恺先生在此安居了近六年,创作了一批脍炙人口的作品,抗战期间,“缘缘堂”被日军炸毁,丰子恺先生痛心疾首。1985年为纪念丰子恺先生逝世十周年,当地政府重新修建了“缘缘堂”后又重修,成为著名的人文景点。 关于“缘缘堂”的起名,丰子恺先生自己有过一番解释:“有一天我在小方纸上写许多我所喜欢而可以互相搭配的文字,团成许多小纸球,撒在佛祖像前的供桌上,拿了两次,拿起来的都是„缘‟字,就起名为„缘缘堂‟”。这段话很能反映丰子恺的个性,他童心烂漫,淡泊宁静,平和有佛性。 丰子恺先生出生于19世纪末叶中国历史上最黑暗的年代,江南腹地一个为农村所包围的偏僻小镇。他是家中唯一的男孩,他喜欢疼爱自己的妹妹雪雪,而妹妹雪雪因为家庭生活困顿,加上当地民风,早早地嫁给农民为妻。这让丰子恺感到很压抑、无奈,从此就有了慈悲情怀,同时,也为他观察村镇风习,了解农民的生活和思想情绪提供了方便。 丰子恺先生是画家、散文作家,佛教居士。他给人印象最深的应该是漫画。他的漫画注重写神气,讲求“气韵生动”,这与西洋画注重写实性,形成截然不同的风格,他认为,到了元朝,方始脱却羁绊,发生以美为美的审美风尚。他非常推崇王维的“画中有诗”。这些,实际上是他的一种美学追求。丰子恺的漫画,色彩和线条都极具个性,笔墨韵味与传统诗词的意境有机结合,不以直接社会功利为创作目的,而以题材的“小中见大”,是否有内涵,是否有诗意作为尺度,厚积薄发,雅俗共赏,受到大家的喜爱。如《晓风残月》,那风的感觉,让人可闻其身,那柳枝或密或疏,显得浓淡相宜,让人过目难忘。又如《一枝红杏出墙来》,一白墙外的仨俩行人在欣赏一枝红杏,画面外的观画者也在欣赏,一枝红杏,融释了寒冬的凝重,亮丽了大家的眼睛,红杏给予画里画外多少人新的希望、新的憧憬。 丰子恺不仅是画家,而且也是著名的散文家。以“缘缘堂”命名的《缘缘堂随笔》是他的代表作,收录了《给我的孩子们》、《吃瓜子》等许多名篇,展示了先生的童心和爱心,也显露了先生作为智者的匠心和诗心。丰子恺散文随笔大多以写家庭为主,现在也有不少散文小品写家庭,读来颇热闹,读后少回味,这是什么原因呢?和丰子恺比起来,我因为就是少了丰子恺的书卷气,少了一种清幽的情调。在丰子恺先生的眼里,生活与散文亲密无间,散文不必是不可企及的美文,或是豪迈无比的雄文。散文的题材就在你我的身边,像一朵云、一缕清风,也似一杯茶,一碟瓜子,看似平淡,却很有味,有一种享受慢生活的意味。因而,他的散文,读起来感到自然,他的洒脱、幽默、博学,在叙事抒情或议论风发中淡淡表现出来。 解放后,丰子恺先生任上海画院院长。在中国现代文学史和美术史上,真正意义上的大师也是屈指可数的,赢得身前身后名的更是凤毛麟角,尘埃落定,丰子恺先生以文学、美术双高峰从时间的隧道里走出,艺术张力明显,越来越得到人们的崇敬,恰如先生的一幅诗画:“卖花人去路还香”,丰子恺先生就是一个不张扬、随缘而安、静静地卖着文学艺术之花的卖花人,他留下了一路的清香,几十年经久不散。 文道即人道,文心即人心。丰子恺先生,无声地说出了这么一个道理。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239d9a0d6c175f0e7cd1372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