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析《文心雕龙》之《情采》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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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析《文心雕龙》之《情采》篇

摘要:《文心雕龙》的《情采》篇主要论述了文学作品的形式与内容的关系,“情”指思想内容,“采”指作品的文采形式。“情”与“采”相互影响,互相依存,文采以优美的形式对情感进行物化。

关键词:情、采、二度转换 《文心雕龙》是中国南朝理论家刘勰创作的一部文学理论著作,它是我国古代文学理论文学批评方面最重要的、最系统的一部著作。全书共十卷,五十篇,分上、下两部,包括四个重要方面。从《原道》至《辨骚》的五篇是全书的纲领,从《明师》到《书记》的二十篇,以“论文序笔”为中心,对各类作家、作品进行分析研究。从《神思》到《物色》的二十篇以“剖情析采”为中心,主要解决创作过程中遇到的各种问题。《时序》《才略》《知音》《程器》主要是关于文学史论和批评鉴赏论。《文心雕龙》注重客观事物对文学创作的影响,能把文学兴衰的原因同社会环境、政治条件、时代变迁联系起来。

《情采》是《文心雕龙》的第三十一篇,主要论述了文学作品的形式与内容的关系。齐梁时期,形式主义文风风靡一时。黄侃在《文心雕龙札记》中提到:“舍人处齐梁之世,其时文体方趋于縟丽,以藻饰相高,文胜志衰,是以不得无救正之术。此篇旨归,即在挽尔日之颓风,令循其本,故其所讥独在采溢于情,而于浅露朴陋之文未遑多责,盖揉曲木者未有不过其直者也。1黄侃认为《情采》的写作是因为当时文坛之风不正,多偏重文采的绚烂,而忽视情感的表达,属于“为文造情”,所以作品大都缺乏实在的情感内容。为了挽救这种衰败的文风,刘勰严厉地批评了那种“为文而造情”的作品,提出刘勰提出“故情者文之经,辞者理之纬;经正而后纬成,理定而后辞畅”的观点,即“情、理”是作品的经,“文、辞”是作品的纬,这对文艺作品内容与形式的主从关系的看法,无疑是正确的。在此前提下,作者也不忽视艺术形式的重要性。郭锡良对《情采》评价道:“特别难能可贵的是,在当时追求辞藻华丽,忽视思想内容的文风盛行的情况下,《文心雕龙》强调文学作品的内容与形式并重。2作者既注意到批评当时唯美主义文风,强调内容的重要性,同时又注重作品的艺术特点,不忽视文采。总之,刘勰的《情采》无论在当时,还是后世,都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一、“情”

“情”在《文心雕龙》中共出现过一百多次,在《情采》篇一共出现十四次。“情”即思想感情,也引申为作品的内容。“昔诗人什篇,为情而造文”,作者在文章中赞扬《诗经》以来“为情而造文”的优良传统。“盖风雅之兴,志思蓄愤,而吟咏情性,以讽其上,此为情而造文也”,作者进一步解释:国风和大、小雅的出现,就是因为诗人看到社会现实之后,转化为内心情感,可谓有情致怀忧愤,进而转化为文字,从口中唱出来。以此为武器讽刺在位的人,希望现实生活与自己的理想世界更近一步。“故为情者要约而写真”这一句的意思是因为有了具体可感的内容为前提,文章就显得简约而实在,给人以真实的感觉。作者进而又从反面论述。“故有志深轩冕,而泛咏皋壤。心缠几务,而虚述人外。真宰弗存,翩其反矣。”对于那些政务繁忙的达官贵人来说,即使因为心力交瘁渴望世外桃源般的生活,终究因为缺乏实际体验,只能泛泛而谈,缺少实在的内容。没有真情的文章始终让我们觉得虚有其表,缺乏内在的生命力。除了文章以外,自然界的某些现象也为我们昭示着这样一个道理。“夫桃李不言而成蹊,有实存也;男子树兰而不芳,无其情也。夫以草木之微,依情待实;况乎文章,述志为本。”桃树和李树虽然不说话,但是树下被踩出若干条小路,就是因为有果实,草木微小,已然知道凭借果实,更何况我们这些写文章的人呢。文章尤其要注重以言志为本,内容的好坏决定了文章的质量的高低。最后,作者发出了一句感慨:“言与志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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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侃:《文心雕龙札记》,时代文艺出版社2009年版,第96 郭锡良:《古代汉语》,商务印书馆2010年版,第757


文岂足征?”

二、“采”

“采”即文采,指的是作品的形式。“采”既包括对偶、声律、辞藻,还包括不讲对偶、声律、辞藻的经书的散行文。作者极力反对的是“为文而造情”的不良倾向,而这种现象表现在辞赋家身上较为明显。“诸子之徒,心非郁陶,苟驰夸饰,鬻声钓世,此为文而造情也。这句话的意思是,那些辞赋家心里并非有郁结之情,只是随便夸张粉饰,最终是为了沽名钓誉罢了。“为文者淫丽而烦滥。写出来的东西文辞浮华,且杂乱虚夸。这样的文章内容必然缺乏可读性,仅仅靠虚有其表的文采很难传承下去。“而后之作者,采滥忽真,远弃风雅,近师辞赋,故体情之制日疏,逐文之篇愈盛。”更糟糕的是,后来的人不学前人的“为情而造文”,相反膜拜辞赋家的“为文而造情”的写法,结果只能“一代不如一代”

需要注意的是,作者并非排斥文采。熟悉《文心雕龙》的人就会发现,《文心雕龙》一共五十篇,分析文采就占了十二篇之多,可见作者对文学艺术的形式及其看重,并非简单的排斥。文学作品的形式若能和内容相辅相成,结果自然是最为完满的。

三、“情”和“采”的关系 许多年来,人们一直关注《情采》主要研究其内容与形式的主从关系。《文心雕龙选译》这本书中提到:“因此他提出‘为情造文’,即情理本身所具有的文采;‘为文造情’,即外加装饰所构成的文采。‘为文造情’要写真情;‘为文造情’不免虚假”3也就是说,文章的内容与形式,二者不能偏废任何一方。如果文学作品只有内容,没有华美的文采,那么文章必然显得浅露朴陋,难以卒读。相反,如果只有形式,没有较好的内容,文章又会显得浮夸虚假,可读性大大减弱。文章第一段就给我们阐述了两者关系:“夫水性虚而沦漪结,木体实而花萼振,文附质也。虎豹无文,则鞟同犬羊;犀兕有皮,而色资丹漆,质待文也。”作者用水和涟漪与木和花这两组事物,说明了形式还得靠内容表现出来。后一句用虎豹的纹路和犀兕的皮,意在说明内容得靠形式来加以表现。“故情者文之经,辞者理之纬;经正而后纬成,理定而后辞畅:此立文之本源也。”这句话说明了情理是文章的经线,文辞是情理的纬线;经线正了,纬线才能织上,情理定了,纬线才能畅达。因此,两者在关系上是互相倚靠,相辅相成的。最后一段的“言以文远”指文章的语言形式要靠内容才能流传久远,没有文采的内容难以为人们知晓并传播开来,光有文采没有内容,可读性又不够。文章的文采必定要依附于思想情感存在,而思想情感必须通过一定的文采形式表达出来,二者相互影响,互相依存,不可缺少任何一方。只有“情”与“采”完美的配合,才与可能成为一篇流芳百世的佳作。

当人们普遍认为以上基本统一的观点时,童庆炳先生将“情”与“采”作为一种动态的过程来研究。即“‘情’的产生是一个过程,从‘情’呼唤‘采’,并赋予‘情’以‘采’也是一个过程。4刘勰认为人的诗情最深的根源来自于人的自然性情,而不是文采,同时反映到创作上也是一个道理,创作要求真情,即文中提到的“为情者要约而写真”。然而,事情发展过程中人们的真情不同于文学作品中的诗情,这中间需要一个转化的过程,转化的关键在于作者的把握。“自然的感情要经过二度转换,才能变成‘要约而写真’的诗情(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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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进一步才能变成感动人的可以供人享受的文学作品”二度转换包括两层,一层是“蓄愤”“郁陶”的一度情感转换,一层是“联辞结采”的二度情感转换。只有将人的自然情感转化为诗情,最后物化为作品里的文字,童庆炳先生概括为“就是以优美的形式实现对情感的外化或物化”,十分精炼简要。

“情”与“采”分别指内容和形式,二者相互影响,相辅相成。只有将人的自然情感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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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培恒、安平秋、马樟根:《文心雕龙选译》,凤凰出版社2011年版,第130 童庆炳:《童庆炳谈<文心雕龙>,河南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147 5

童庆炳:《童庆炳谈<文心雕龙>,河南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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