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毕生的追求就是让所有人远离饥饿” 袁隆平 5月22日,13点07分,“杂交水稻之父”、中国工程院院士、“共和国勋章”获得者袁隆平在长沙逝世,享年91岁。 在晚年的自述中,袁隆平多次提到:“科学探索无止境,在这条漫长而又艰辛的路上,我一直有两个梦,一个是禾下乘凉梦,一个是杂交水稻覆盖全球梦。” 梦想尚未实现,不会停歇的老人却离开了。 “饭碗得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上” 家国动荡早早地在袁隆平身上烙下了印记——他1930年9月7日生于北平,被取名“隆平”。受父亲工作影响,一家人多年间辗转北平、天津、江西、湖北等地生活。九岁时,刚随家人来到重庆的袁隆平就经历了日军大轰炸,一时间满地焦土,随处可见同胞尸首。 大饥荒时,袁隆平时常梦见自己边吃扣肉边流口水。饿得急了,他会把米饭蒸两次,吃草皮和树根,他还曾亲眼看到5个饿殍,倒在田埂和路边。 饥饿的记忆根植在脑海里,此后多年他不停地提起这段经历:“现在年轻人,不知道食物珍贵,浪费粮食,你们没有挨过饿,你们都是在米汤里面长大的”。 也是从那时起,袁隆平坚定信念,“中国人要解决吃饭问题,饭碗得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上。” “感谢稻田里那株与众不同的水稻” 23岁的袁隆平在湖南省安江农校教作物育种之余,开始从事传统水稻品种选育。7月的一天,袁隆平像往常一样到试验田选种,一株“穗大粒多”“鹤立鸡群”的稻株引起了他的注意,稻粒数有230余粒,远超普通稻株。袁隆平兴奋地给这株水稻做了记号,又将所有谷粒留作试验的种子,并于第二年播种。 让人意外的是,同一批种子,种出的稻株却不一样:禾苗高矮不同,抽穗时间也有先有后。“根据孟德尔遗传学理论,纯种水稻品种的第二代不会分离,只有杂种第二代才会出现分离现象。这让我陷入疑惑:难道这是一株天然杂交稻?”在晚年的回忆录中,袁隆平如此写道。 水稻是自花授粉、雌雄同蕊的作物,一直被学界认为“没有杂种优势”。稻粒数多的、天然雄性不育杂交水稻的出现让袁隆平意识到,这或许是杂种水稻的优势:大量培育优势杂种水稻,可以让粮食的大幅度、大面积增产。 此后两年,每到水稻开花的季节,袁隆平和科研人员都在稻田里进行杂交育种实验。雄性不育水稻有着“花药不开裂”的外部特征,他和团队拿着放大镜观察了14万株水稻,最终找到了6株雄性不育水稻。 1966年2月底,前述内容整理成《水稻的雄性不孕性》,发表在中国科学院主编的《科学通报》上。“这还得感谢稻田里那株与众不同的水稻!”袁隆平说。 “老骥伏枥” 无法停下去稻田的脚步,不肯休息的袁隆平,生前反复说起两个梦,一个是“禾下乘凉梦”;第二个梦就是“杂交水稻覆盖全球梦”。迈入耄耋之年,袁隆平似乎真正意识到自己“时间很紧迫”,他为每个下一年都定下了“水稻增产”的目标。 2014年,84岁的袁隆平说希望能在85岁左右,杂交水稻亩产突破1000公斤,再过几年,90岁之前能够实现1100公斤。“我现在时间很紧迫,我还是有雄心壮志的,就是老骥伏枥的精神”。 卸下行政事务后,袁隆平回归研究员的角色。每天,他要下田四次,清晨去转一圈,中午时再去第二次“问诊”,晚饭前后,他要第三次、第四次下田。晚上,他会守在电视机前听全国的天气预报,听到持续暴雨等恶劣天气,他会在客厅墙上挂着的地图前,站上许久,摸一把脸,叹口气。 下田回来,他喜欢拉小提琴,也会游泳、打排球,院里老年排球队,他领队的那一边,经常是赢家,“和我打对手的那方谁都想赢我,我一去,就带动了队伍的情绪”。 生活里,他似乎像个“老小孩”。吃饭时,餐桌上没有出现自己刚买的豌豆,他会念叨着,非要吃豌豆才罢休。他会经常藏好零食,三个孙女过来时,让她们去“偷吃”。和老伴去逛手表店时,嫌价格太高,他找借口拉着老伴出来,一边说着“不要手表了”,一边剥着山楂片给她吃。 每天都有慕名而来的人向他请教“种田”知识,他像个“活地图”,一问对方来自哪儿,一说经纬度,他心里便有谱。有人希望他能去当地指导,他总说,“我看明天身体好,我就去”。也有太多专门来与“杂交水稻之父”合影的人。他调侃地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做名人一点都不好玩。” 2020年8月26日,袁隆平90岁生日前一天,他到常去的那家理发店,盯着镜子里问理发师,“我是胖了还是肿了?”理发师认识他17年了,笑着回答他,“胖了,不是肿了”。 (综合《解放日报》《三联生活周刊》《新京报》5.23 李桂等)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276504f0b72acfc789eb172ded630b1c58ee9bc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