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精神在广西红水河地域山水画题材创作中的转换与运用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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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墨精神在广西红水河地域山水画题材创作中的转换与运用研究

作者: 李方杰

来源:《美术界》 2011年第5



一、笔墨精神略述

笔墨在一般人的语言文字中只是一种书写工具,但在中国绘画和中国绘画理论中,笔墨则是中国画的主要造型手段和表现手段。作为中国画的造型手段和表现手段,笔墨不宜分开来理解。正如清代笪重光在《画筌》中说:“墨以笔为筋骨,笔以墨为精英”;而潘天寿先生在《听天阁画谈随笔》中说得更具体:“笔不能离墨,离墨则无笔。墨不能离笔,离笔则无墨。固笔在才能墨在,墨在才能笔在。盖笔墨两者,相依则为用,相离则俱毁”。意思是说笔与墨是互补的,是对立而统一的。就看画者如何能使笔墨的互补互用发挥到何等高妙的程度,以及如何使笔墨的运用具有个性特色。

笔墨只是进行中国画创作的一种手段,画家不宜将其太过于神圣化,甚至高于自己本心。荆浩在其《笔法记》中说:“愿子勤之。可忘笔墨,而有真景”。郭熙在《林泉高致》中也有云:“欲夺其造化,则莫神于好,莫精于勤,莫大于饱游饫看,历历罗列于胸中。而目不见绢素,手不知笔墨。磊磊落落,杳杳漠漠,莫非吾画”。可见,在他们那里,夺造化之真以创意境才是目的,“可忘笔墨”、“手不知笔墨”才能保证造境之需。我们今天观郭熙的《早春图》,尽管也可以只欣赏其笔精墨妙,但郭熙笔墨所以如此,不仅仅因为要“夺其造化”么?元人汤垕著《画鉴》说:“观画之法,先观气韵,次观笔意、骨法、位置、傅染,然后形似,此六法也……先观天真,次观笔意,相对忘笔墨之迹,方为得之”。

石涛有语云:“墨之溅笔也以灵,笔之运墨也以神,墨非蒙养不灵,笔非生活不神。……于墨海中立定精神,笔锋下决出生活,尺幅上换去毛骨,混沌里放出光明。纵使笔不笔,墨不墨,画不画,自有我在。盖以运夫墨,非墨运也;操夫笔,非笔操也;脱夫胎,非胎脱也。自一以分万,自万以治之,化一而成絪缊,天下之能事毕矣”。石涛十分清楚地论述了笔墨受制于“灵”、“神”,受制于“精神”和“我”的情形。也十分准确地论述了“非蒙养”、“非生活”也就无所谓“笔”和“墨”。在石涛看来,只要画中“自有我在”,则哪管他“笔不笔,墨不墨,画不画”,其论述中心是那个无所不在的“我之为我,自有我在”中的“ 我”。李可染在《漫谈山水画》中也说:“只有当画家充分掌握艺术规律时,表现方法和技法才会完全听命于思想感情,能够加以灵活运用,而丝毫不觉得约束。‘随心所欲不逾矩’,这才是艺术最高境界。一个真正成熟的艺术家在创作时,技法问题已不是主要的,往往在像忘掉了技法时,全部的思想感情才能贯注到作品中”。可见,笔墨、作品的高低决定于画家的思想、品格和精神。

综上所述,笔墨本身不可能有精神,正因为有了画家的精神在笔墨中进行转换与运用,才能成其笔墨精神。毫无疑问,人的精神直接来源于一颗诚实、善良的心去对人、对事、对物所产生的情感,如果画者没有这种真情实感,没有由此而产生高尚的品格,又何来笔墨精神?而笔墨精神必须在自己喜欢的物象中进行运用与实践才具有了意义。傅山有诗云“当知性命者,莫浪看挥毫”,八大山人有“墨点无多泪点多”的慨叹,而恽南田论笔墨之精神、情感性质,亦有“笔墨本无情,不可使运笔墨者无情;作画在摄情,不可使鉴画者不生情”。以至有“笔端丝丝,皆清泪也”的说法。王昱在《东庄论画》里也说:“学画者,先贵立品。立品之人,笔墨外自有一种正大光明之概。否则,画虽可观,却有一种不正之气,隐跃毫端。文如其人,画亦有然”。


真正理解笔墨精神,画者必须要先有一个开阔、能容万物的心胸,对人、对事、对物都能问心无愧的心胸。此心胸来自于自己平时真诚、善良的为人处事,同时也跟自然造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诚如李可染所说:“江山可以养浩然之气,浩然之气可以生发正气,使人真诚,浩然之气同时可以孕育美好的气质,生发高尚的情操。行万里路,就是通过接近自然来开阔胸怀、丰富阅历,而胸怀与阅历又直接关系到创作的意境和格调”。

只有真正理解了笔墨精神,山水画家们在面对自然造化时才不会束手无策,或者只是带着自己原有的笔墨、造型观念去自然界寻找符合自己这种观念的山水、树石等,创作的作品千遍一律;画家们应该是在自然造化中不断蒙养自己的心性,探索出新的笔墨精神在自己喜欢的自然物象中转换与运用规律,这样才能创作出有个性、有风格、有感情、有精神的山水画作品。

二、笔墨精神在广西红水河地域山水画题材创作中的转换与运用

红水河是我国第三大河,珠江流域西江水系干流。上游发源于云南省沾益县的南盘江,其在贵州省望谟县与北盘江汇合,始称为红水河。由此,红水河自西向东横穿广西中部,全长659 公里,至柳州地区象州县与柳江汇合后改称黔江,其流域面积达63162 平方公里,约占广西总面积的37%,包括西林、隆林、田林、乐业、凌云、天峨、南丹、凤山、东兰、巴马、平果、河池、大化、都安、马山、宜州、忻城、合山、来宾、柳州、象州、武宣、桂平等县市。从现有的文献记载来看,红水河得名与河水颜色有着较为密切的关系,即河水泛红泛黄。前述金志中称红水河“秋夏水红黄,难饮食,春冬水清”。谢志则谓:“入夏即红,顷刻涨数丈,秋深水乃定”,“水势汹涌昏黑,直等黄河”。显然,红水河是因其夏秋之际涨水,河水呈黄红色而得名的。

红水河养育着两岸近400 万各族人民,是广西各族人民的母亲河,在广西人民心中占有崇高的地位。根据考古发掘和历史记载,红水河流域是人类的发源地之一。最早居住在红水河沿岸的是百越民族。而为了躲避战乱,后来也有一些中原人迁移到红水河居住。在红水河流域共发现了54 处原始文化遗址,其中有6 处是旧石器文化遗址,48 处是新石器文化遗址。这些都足以说明,我们的祖先很早以前就在红水河流域居住。而居住在红水河畔人口最多的则是广西的少数民族。他们祖祖辈辈与红水河为伴,一起相依为命,一代又一代度过了岁月的沧桑。既分担红水河泛滥的痛苦,同时也在分享着丰收的喜悦。是红水河带给了他们生命和生活,同时更是红水河造就了这些民族不屈不挠的民族精神。

俗话说“: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一方水土孕育一方文化。”奇特的地形地貌和亚热带季风型气候,使整个红水河流域形成了相对独立又自成体系的生态环境,从而为各民族人民的生活以及红水河神秘而奇特的民族文化的形成打下了良好的自然生态基础。正是由于红水河独有的自然环境和红水河独特的民族精神、民族文化的完美融合,成就了红水河特有的山水文化。

红水河与漓江最大的差异是红水河的文化长期以来都是以自然、原始的方式存在的。这也是其自身的特色优势。简单来说,整个红水河流域,其山水画创作的题材要比漓江丰富得多。她虽无漓江那么奇秀,但却多了份野逸;还有其山峰的山脚大部分都是相连的,所以她又比漓江多了份雄奇。

要通过笔墨精神来表现红水河地域山水画创作的题材并非易事。整个红水河流域,好看不好画,古今把她当成山水画创作题材的画家很少。其难画主要难在喀斯特地貌的山峰特征,画起来容易像,而导致俗,故意画得不像又失去了画红水河的意义;石灰岩山石团块与肌理较碎,皴法不好处理;山峰的造型大同小异,很容易雷同和重复,不好构图。而且古人没有斯喀特地貌的山石皴法范本,因此笔墨精神在广西红水河地域山水画题材创作中的转换与运用研究就缺少了传统的理论依据。红水河山水与桂林漓江山水的地域特征有一定的相似处,但其山水画创


作题材并不比桂林少。可是很多山水画家都是把创作重心放在了桂林,而真正把红水河作为主要描绘对象的山水画家则少之又少。

广西著名山水画家阳山,最近几年都是把创作重心放在了描绘红水河地域山水画创作的题材上。阳山是中国现代艺术大师、著名画家、艺术教育家阳太阳教授之三子,现任广西艺术院中国画学院副院长、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阳山从小就在阳太阳身边见识了美术传统中最高端的写生风范,并对广西本土的山水文化产生了浓厚的感情。多年来阳山主攻意笔山水,其

作品:“笔墨饱满苍劲,画面灵秀华滋,疏朗清明,在水墨气象中隐隐透出一股内在的骨气”。

石涧坡丛中,骨气犹存、疏朗清新,山峦苍茫、水木葱茏,整体表现上趋向密点的形态,更添上些许主观的笔墨意趣。他在写生与创作实践中使笔墨精神发于己之意、己之情,使作品在清秀中野逸之气。

很多作品是写生所得,经过了多年的实践锻炼,因此在作品中注入了很多的自然气象和现实感受,画面中会有一股清新的野风吹拂着,也会有种真切鲜活的笔性流溢于物象的构架中。

要画好红水山河,画家们只有坚持不懈的师其“造化”,使自己之精神、文化和红水河的地域山水文化真正的融合在一起。黄宾虹说:“师今人不若师古人,师古人不若师造化,造化无穷,取之不尽”。董其昌是倡导笔墨的领袖,但这也不意味着他一定要排斥师造化。相反地,董其昌对师造化还特别看重。在《画禅室随笔》中,他强调师造化的重要性:“画家以古人为师,已是上乘,进此当以天地为师。每每朝看云气变幻,绝近画中山。……看得熟,自然传神。传神者,必以形。形与心手相凑而相忘,神之所托也”。“行万里路”,也是他的提倡。

红水河养育了广西人一代又一代,她是我们的母亲河。我们要真心爱她,要对她始终怀着感恩的心,这样我们才能真正领悟到她的内在美,她才会毫不吝啬的给予我们智慧与精神。齐白石在1956 年获得世界和平理事会1955 年国际和平奖的答辞中说:“……正因为爱我的家乡,爱我的祖国美丽富饶的山河土地,爱大地上的一切活生生的生命,因而花费了我毕生精力,把一个普通中国人的感情画在画里,写在诗里。直到近几年,我才体会到,原来我所追求的就是和平”。这种所谓的“普通中国人的情感”,就是纯真和爱。画家贾又福在论及其跟太行山的关系时说:“我总是像朝拜圣贤一样地朝拜太行山。当我站在太行山的危岩绝壁之下,仰望着这阅尽数万万年沧桑变化的巨人,她给了我恩赐——力量和智慧。我对她朝拜的同时,更想与之坦诚地神交,使自己极为恭谨地领略她的渊博的内蕴,而赋予她的是我全部情怀和我的全部智慧和灵魂”。从贾又福的太行山作品中可以看出,他的精神是可以和太行山的精神融合在一起的。而对我们的母亲河——红水河,我们也更应该如此。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的进入红水河的地域山水文化和精神中去,才能使吾心与其真正的融合。

中国山水画的价值在于能传“心”、传“情”,但如果离开了地域文化和自然,又何来的“心”、“情”?一个真正的画家只有在一定的生活环境、地域环境中不断蒙养自己的心性,使自己拥有一颗清净的心,一个对人、对事、对物都能问心无愧的心胸。这样我们才能真正的认识自己,理解自己、才能以己之心胸悟自然之正气、以己之个性悟自然之个性、以己之精神悟自然之精神,才能发现新的笔墨精神在广西红水河地域山水画题材创作中的转换与运用规律,最后才能创作出激动人心的、具有广西红水河地域特征的山水画作品。

广西研究生教育创新计划资助项目项目编号:2009106070504M05【李方杰,广西艺术学院中国画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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