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艺术的民族性向世界性的通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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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的民族性向世界性的通达

作者:张贤根

来源:《美术界》 2010年第10



■TEXT/张贤根

在谈到艺术的时候,我们经常会涉及其民族性的问题,同时还会提到民族性与世界性及其关系的问题。在这里,艺术的民族性指各个民族在艺术创作及其作品所表现出的独特性,其独特性又与民族的存在密切相关。与之相关,艺术的世界性则表明,某一民族的艺术获得的世界性的文化认同。

在《艺术的起源》中,格罗塞认为,没有一种民族没有艺术艺术总是与一定民族的生活、文化相关切的,无论是就创作者、接受者而言,还是考虑到艺术活动,这种关切都是不可避免的,这是艺术民族性存在的基础。换句话说,每个民族都有属于自己的艺术。那么,艺术的民族性与世界性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在这个问题上,人们通常持有的观点是,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而且,该观点还被无限外推,甚至还被理解为:一切民族的都必然是世界的。但是,这个观点却是尚未得到分析与深思的。

艺术不仅具有特定的民族性特征,还具有世界性特征。民族的虽然往往是世界的,但并不必然的是世界的。就艺术而言,只有具备了特定的条件,在特定的语境里,民族的成为世界的才是可能的。那么,在什么样的条件或语境下,民族性的是世界性的呢?也就是说,艺术的民族性又是如何通达世界性的呢?

艺术而言,其民族性并不是孤立的,各个民族之间存在着关联,我们把这种关联称为民族间性。通过对民族性的考察,我们认为,只有当民族性的东西具备以下特质的时候,民族性向世界性的通达才有可能,这时我们就说,民族的就是世界性的。这些特性是历史性、文化性、开放性、互文性与对话性等,虽然,这些特征不一定是同时出现的,但它们却共同基于特定民族性存在的基础上,并成为通达世界性的重要前提。

首先是历史性。对于艺术来说,其民族性如果要通达世界性的话,首先它应该是历史性的。在《林中路》中,海德格尔认为,真正说来,艺术为历史建基;艺术乃是根本性意义上的历史。在海德格尔看来,这里的历史并非意指无论何种和无论多么重大的事件的时间上的顺序,历史乃是一个民族进入其被赋予的使命中而同时进入其捐献之中。这里的历史性是历史的基础与根本,而艺术正是在历史性方面与民族的存在相关切的。

如果一个民族的艺术样式,缺乏历史传统:既不知道它从哪里来,更不清楚要到哪里去,那么它就是一种突兀的存在,只是一种孤立的存在者或事件。因此,也就不会与世界性相关切,也不能真正融人世界性。

其次是文化性。在文化方面,民族的艺术不仅是民族文化的表征,它本身就是民族文化的重要样式。在《艺术的起源》中,格罗塞认为,艺术的起源,就在文化起源的地方。艺术的起源不仅与民族相关,也离不开民族的特定文化语境。艺术的存在既不可能是孤立的,也不会仅仅是浅表的,它一定会涉及到视觉表象之后的东西,这就是文化。在这里,文化性也可以看成艺术存在沉淀后的生成物。


在罗伯特-莱顿看来,人们所观察到的艺术品是对一种文化的有形的表现,因此,是依据该文化的视觉表征习惯建构和表达的一种精神。(见罗伯特·莱顿:《艺术人类学》)从有形的方面,视觉艺术彰显了文化的存在。当然,艺术也揭示了民族文化存在的品质与特征。

如此理解的文化性不仅是视觉性的,还涉及与视觉相关的诸多要素。尽管艺术的门类样式是多元的,但它们都从特定的维度表征了民族文化及其特定的存在。正是这种文化性,使艺术的民族性与世界性的相融得以可能。

第三,开放性是一个民族的艺术与其他民族艺术交往与沟通的前提,也是艺术生命力的重要表征。在《审美经验现象学》中,杜夫海纳认为,如果封闭确实不与开放对立,而是日趋于开放自己,就像个人复归到人类一样,那么我们可以说,每个人群都走向人类。全球化使民族性向世界性的开放、通达的可能性,有了显著与空前的增大,但也带来了艺术的民族性特质丧失的危险。

虽然,一个民族的艺术,有时随着外来艺术与文化的渗透或入侵而式微。这里,当然涉及到民族艺术的保存、保护等重要问题。但是,真正导致一个民族艺术衰落的,并不是其对外的开放,相反可能正是其封闭与守旧。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因为自闭而失去了艺术生命力。一艺术的长久的生命力,也许正在于其开放性。

就互文性而言,它旨在打破结构主义文本的孤立性与封闭性,认为任何文本的成文性在于其与其它文本的关联。在亚历山大看来,不同的社会群体看待同一表现作品时,对于它是不是艺术,可能也会有不同见解。(见维多利亚.D.亚历山大:《艺术社会学》)在艺术的民族性问题上,还应该强调其与非本民族的艺术,乃至非艺术之间相互渗透,互通有无。这样,一个民族的艺术才可能具有世界性的特征。

其实,这种互文性也表征了不同民族艺术之间的某种“家族相似”。格罗塞认为,从人类学的观点看来,澳洲人和埃斯基摩人是两种绝不相同的民族;然而他们一边的装潢往往是极其类似那一边的,倘若我们不能在装饰物的形式和材料上找出一点线索,我们有时候竞难决定某一特殊图样的渊源。(见格罗塞:《艺术的起源》)在各民族之间,并没有绝对一致的艺术准,但各种关于艺术的看法却可以是互文的。

再就是对话性特征。各个民族艺术之间的对话,既是各个民族艺术存在的重要方式,为民艺术的多样性提供了可能,同时这也是艺术世界性实现的基础。在对话中,从观念、技法与表现等各个层面,各个民族的艺术都发生着交流、沟通与融会。

在格罗塞看来,原始艺术中所表现的情绪是狭隘而粗野的,它的材料是贫乏的,它的形式是简陋而拙劣的,然而那主要动机、手法和目的,最初期的艺术还是和其他一切时代的艺术致。(见格罗塞:《艺术的起源》)在这里,对话性既承认各民族艺术的差异,又揭示出各民艺术的某些一致性。

在此,增进各民族艺术之间的沟通与包容,就显得非常重要。在后现代解释学看来,理解总是一种对话。而且,理解又总是在开放、平等的语境里展开的。

当然,这些特征并不是孤立的发挥作用的,它们之间也是相互连接与互文的。同时,一个民族性的艺术向世界性的通达,并不一定都必须同时具备这些特征。每一个特征都为民族性向世界性的通达,提供了一个切实的可能性。同时,每种特征都在其独特的视角上,促成了民族性向世界性通达的实现。

对于民族性艺术而言,历史性、文化性是其根本性的基础。在这里,历史性是民族性艺术自身的来龙去脉,它使艺术烙上了基于时间的民族自身的印记。文化性指有厚重感的历史沉淀,


它是一种既凝固又生成的历史性。视觉艺术等有形的艺术经由历史性沉淀,成为了一种无形的文化,融入了艺术的存在之中。

在这些特性中,开放性是艺术的民族性与世界性相通的前提。在《艺术人类学》中,罗伯特·莱顿认为,艺术家在寻求或被要求变革,但却由于缺乏选择经验而产生心理压力,是跨文化群体最难想象的状况之一。艺术的流变需要在开放的语境里,作出相应的、跨文化的文化选择。在这里,跨文化是以文化间的开放性为前提的。开放性既以历史性、文化性为基础,又以互文性与对话性的实现为旨归。

在历史性、文化性的基础上,经由艺术作品的开放性,民族艺术走向与世界艺术的互文与对话,进而实现艺术由民族性、民族间性向世界性的通达。

其实,在一个开放的社会与文化里,互文与对话从来就渗透在各民族艺术之中。这种通达的实现,并不是单向的,而是双向的与互动的:一方面,民族性走向世界性;另一方面,世界性融会进民族性。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既坚守艺术的民族性,又不丧失基于世界性的艺术多样性。

正是在这种意义上,我们说民族的就是世界的。

【张贤根,武汉纺织大学时尚与美学研究所】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51efabd4bf64783e0912a21614791711cd79791b.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