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读卡夫卡《饥饿艺术家》 作者:罗妙清 来源:《文艺生活·文艺理论》2011年第06期 摘要:卡夫卡以其独特的创作风格赢得人们的肯定,他后期创作的《饥饿艺术家》,故事讲述了一位孤独而又执着于饥饿表演的艺术家,卡夫卡塑造的此想象有充分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卡夫卡;饥饿艺术家;饥饿表演 中图分类号:I06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1)17-0085-01 卡夫卡的创作以及他的思想对西方甚至全世界都产生了极大震撼,他是世界文学史上的名人,这点毋庸置疑,他同时也是一位“怪人”,卡夫卡生性怯弱、胆小;心思细腻、敏感;行为古怪、离奇。他惧怕现实世界,却又发现无力抵抗,他一直想摆脱保险公司的职务,可却始终不能如愿。卡夫卡意识到自己的弱小,根本无力与外部世界相抗争,所以他最终选择了在作品中营构自己的“小世界”。卡夫卡天生的敏锐性使他不自觉地,自发地,至始至终地把目光投向世界的某个边缘角落,卡夫卡创作尤其关注当时并不被人重视的“弱者”,他把创作焦点多集中于那些轻易被社会抛弃抑或毁灭而又完全无力自卫的“小人物”身上,卡夫卡不选择合乎时代的强者的宏大叙事,正是因为他自己也处于边缘、冷寂的角落,对于生活其中的人的痛苦有切身的内心感受。其主要作品如《城堡》、《审判》、《变形记》、《在法的门前》等等,其中主人公无一不是小人物,或小测量员或小推销员。虽是边缘小人物,但依然有其执著追求的人生信仰与价值目标。在《城堡》和《在法的门前》中,卡夫卡没有对“城堡”以及“法”有详细交代,它们没有实际的诱惑力,但作品主人公却毫无理由地把进入城堡和法的大门看做自己的全部价值追求。作品主人公它们不得不接受现实无序、混乱的世界,但他们却坚持自己的“人生目标”。从一个侧面看,这并非对现实的妥协而只是另一种形式的反抗。 写于卡夫卡人生最后岁月的,也是他自己所珍惜的六个短篇之一的《饥饿艺术家》也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故事讲述的是,曾经有一种饥饿表演风靡一时,从事表面的饥饿艺术家对自己的“职业”充满坚定的信念,他对那些由公众推选出来的日夜看守人员表示苦恼,不论他们是寸步不离的守在笼子旁还是故意远远地聚在一个角落里专心致志地打牌,有意给他留下空隙,饥饿艺术家都从内心里感到痛苦,因为这是对他的极大不信任,达到表演的最高期限—40天时,等待饥饿艺术家的是隆重的欢迎他出笼进食的仪式,可他却还想继续,不愿就此停止。当这一艺术表演不再风行时,饥饿艺术家被迫到了马戏团,他希望在此能重新得到观众的观赏和认同。可结果却事与愿违,他的笼子只被安放在场外一个离兽场很近的交通要道口,通过它身旁的人群大多数都是专门来看野兽的,人群为各种理由在艺术家笼子旁短时间停留,但几乎没有谁是为看他的表演。最后,这位饥饿艺术家被动物园的管事们连同烂草一起埋了,而笼子里则换上了一只小豹,观众们挤在笼子旁,舍不得离去。 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美国文艺批评家,R·W斯托尔曼(R·W·stallmann)在评卡夫卡时提到,饥饿艺术家可以具有不同的象征意义。其一,“绝食艺术在笼中的困境代表了艺术家在现代世界中的困境:与生活在其中的社会格格不入。”其二,“但是我们也可以把绝食艺人看作一个神秘主义的代表者,一个圣人,或者一个神父。”其三,“绝食艺人代表精神,作为精神存在的人;豹相应地代表物质,人的动物性。”不论饥饿艺术家代表何种意义,始终不变的是他与周围他者的不融合甚至冲突对立。 饥饿艺术家把饥饿作为一种表演,视为艺术,甚至把其看成是神圣的职业,按常理,“神圣的职业”应該成为众多人追求的目标,而从事“神圣职业者”也应受到他人的尊重、拥护,饥饿艺术家的表演没有成为众人模仿的对象,仅仅只满足了大家观望的特殊心理欲求。同时,他更未因此表演而成为大家拥护的主角,相反,看完表演观众增加的仅是好奇、疑问、或同情的心理。之所以会得到完全出乎他预料之外的结果只因为饥饿艺术家仅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他的世界与大众世界处于极远的各不相同的两个端点上。 曾经,饥饿表演也吸引了众多观众,但他们并不是真正能欣赏此项艺术,他们“不过是取个乐,赶个时髦而已”,饥饿艺术家把自己的“职业”看得极其神圣,他要极力证明自己的表演能力,所以他对那些似乎给他机会吃东西的夜班看守人员非常苦恼,反而对紧挨着他,把他盯得紧紧的看守者甚是满意。即是如此,“然而他本人却由于另一个原因又是从未满意过,也许他压根儿就不是因为饥饿,而是由于对自己不满而变得如此消瘦不堪,以致有些人处于对他的怜悯,不忍心见到他那副形状而不愿来观看表演。除了他自己之外,即是行家也没有人知道,饥饿表演是一件如此容易的事,这实在是世界上最轻而易举的事了。”其实,他完全不需要观众的同情、怜悯,他只要求自己的表演做到求真、求美的完善境界,但他的努力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证明,就算那些严格的看守者也只是在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而已。到达表演结束的第四十天,饥饿艺术家还是有许多疑惑之处“现在刚刚到四十天,为什么在他的饥饿表演正要达到最出色程度的时候停止呢?只要让他继续表演下去,他不仅能成为空前伟大的饥饿艺术家……”在表演到了及其萧条期,他还是不愿放弃,他宁可放下尊严到马戏团表演,他希望在那里可以重新燃起表演之烈火。饥饿表演的时代终究还是过去了,饥饿艺术家的愿望在马戏团遭遇彻底的瓦解,最终他被一只豹完全替代。 饥饿艺术家遵循自己的人生信条,追求自己的人生理想,而他的特殊追求不自觉地使他被排除在现实世界的大门之外,他与社会的格格不入,一定程度上是“被驱逐的”,但同时也包含“自我放逐”的强大因素。正是饥饿艺术家的无限“自我追求”与“自我释放”,才使得他与社会现实的距离也同时被无限拉远。 法国著名评论家乔治·巴塔耶在其著作《文学与恶》中,提出卡夫卡“孩子气十足”,“保持儿童状态”。卡夫卡厌恶他父亲及多数人,从属于目前生活的目的至高无上论,巴塔耶认为,“像每一个真正的作家一样,卡夫卡也孩子气地生活在与现实愿望相对立的至上论的影响之下。”卡夫卡排斥现实生活的种种,他对他人对他酷爱的写作视为儿戏表示强烈不满,在当时其生活的社会,大多数人都如他父亲只注重“有效行动的价值”,而卡夫卡的写作世界也由此常常被视无足轻重,甚至被抵触。但卡夫卡自己却如饥饿艺术家热爱自己的饥饿表演般维护自己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的写作。饥饿艺术家的坚持在常人看来不可理解,他的思想世界,他人无法想象,但艺术家却认为其中有自己的逻辑可寻,那是一个有序而理性始终贯穿的神圣境地。从此角度看,一定程度上,饥饿艺术家何尝不是卡夫卡自身的真实写照。他们各自固守自己的“阵地”丝毫无放弃的意愿。然而卡夫卡并非一个完全的厌世主义者,他所逃避的仅是他认为的无序、混乱、昏暗的社会,他在自己笔下的世界中表现内心的愤懑、孤独,以展示他人生的追求。正如饥饿艺术家在生命最后时刻所表示的,他并不是不想吃东西,只是找不到合适胃口的食物,所以只好一直饿下去。如果发现合适的食物,世上就可能不存在“饥饿”这样奇特的表演了。 法国著名的思想家米歇尔·福柯在其成名作《疯癫与文明》中提出疯癫并非自然形成,而是被他者“建构”而成,是理性对非理性的一种压制。卡夫卡则认为处于社会边缘弱势一方虽在“常人”看来不可理解,但他们依然有自己所追求的理想,他们的思想行为仍有逻辑可寻,由此刻看出,福柯与卡夫卡的思想主张,在一定层面上,有异曲同工之处。 参考文献: [1]斯托尔曼.饥饿艺术家[A].叶廷芳编.论卡夫卡[C].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8. [2][奥]卡夫卡著.卡夫卡读本[M].叶廷芳译.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07. [3][法]巴塔耶著.文学与恶[M].董澄波译.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6.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52c7ea5927fff705cc1755270722192e4436583c.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