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察、涵泳——曾国藩的治学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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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察、涵泳——曾国藩的治学方法

一、切己体察,虚心涵泳,既是读书方法,又是治学方法,发明者是朱熹,光大发扬者则非曾国藩莫属。

不揣孤陋,我认为若溯其源头的话,源头在《大学》里面。

先看曾国藩如何诠释切己体察,虚心涵泳《孟子·离娄》章有一句上无道揆,下无法守我以前读它,那意思不甚明了。近年在外办事,才体会到地位在上的人必须事事衡量是否合乎道义,地位在下的人则必须遵守规矩;如果人人以道揆自许,从心而不从法,结果必然是上下关系颠倒,社会秩序混乱。这就是切己体察的一个例子。(《家书》)

至于虚心涵泳,曾国藩说:“‘涵泳二字,最不易识。余尝以意测之,曰涵者:如春雨之润花,如清渠之溉稻。雨之润花,过小则难透,过大则离披,适中则涵濡而滋液;清渠之溉稻,过小则枯槁,过多则伤涝,适中则涵养而兴。泳者,如鱼之游水,如人之濯足。程子谓:跃于渊,活泼泼地。庄子言:濠梁观鱼,安知非乐?此鱼水之快也。左太冲有濯足万里流之句,苏子瞻有夜卧濯足诗,有浴罢诗,亦人性乐水之一快也。善读书者须视书如水,而视此心如花、如蹈、如鱼、如濯足,则涵泳二字,庶可得之于言语之表。(《家训》) 以曾国藩这样的理解,揆之于《大学》经义,切己体察应是格物致知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的朱子翻版,虚心涵泳似乎抽绎于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同样是洗脸的日常行为,平常人无所领悟,商汤则发出感叹:如果每天都能洗干净自己,那么就应该天天清洗,并且每天不间断。澡身裕德,由此及彼,举一反三,穷至事物之理,欲其极处无不到也,这就是格物致知、切己体察。曾国藩日记中有一段话很能佐证他就是这么做的:

读东坡但寻牛矢觅归路诗,陆放翁斜阳古柳赵家庄诗,杜工部黄四娘家花满蹊诗,念古人胸次潇洒旷远,毫无渣滓,何其大也?余饱历世故,而胸中犹不免计较将迎,何其小也?沉吟玩味久之!把书上说的、古人做的都贴到自己身上衡量比较,这就是切己体察。 道光二十二年十月,他给四位老弟写了一封长信,其中重点阐释了格物致知,切己体察道理:

然则既为读书人,则大学之纲领皆己身切要之事……自我观之,其致功之处则仅二者而已:曰格物,曰诚意。

格物,致知之事也;诚意,力行之事也。物者何?即所谓本末之物也。身、心、意、知、家国、天下,皆物也;天地万物,皆物也;日用常行之事,皆物也。格者,即物而穷其理也。如事亲定省,物也,究其所以当定省之理,即格物也。事兄随行,物也;究其所以当随行之理,即格物也。无心,物也,究其存心之理,即格物也,又博究其省察涵养以存心之理,即格物也。吾身,物也;究其敬身之理,又博究其立斋坐尸以敬身之理,即格物也,每日所看之书,句句皆物也;切己体察,穷究其理,即格物也。此致知之事也。所谓诚意者,即其所知而力行之,是不欺也。知一句便行一句,此力行之事也。此二者并进,下学在此,上大亦在此。

在这里,曾国藩告诉我们,切己体察与格物致知是一个概念。

二、曾国藩说,人生有三乐读书声出金石,飘飘意远,一乐也;宏奖人才,诱人日进,一乐也;勤劳而后憩息,一乐也。吟诵诗书为三乐之首,而功名富贵不在其中,虽南面王不为也


他说:李杜韩苏之诗,韩欧曾王之文,非高声朗诵,则不能得其雄伟之概;非密咏恬吟,则不能探其深远之韵。汉语是音义结合体,随着金石一般的声响,心思跟着诗人的想象无远不到,无微不达,妙不可言!同治元年,他刚刚膺任两江总督,节制四省军务,军务旁午,不得闲暇作诗,非常遗憾。在给儿子的信中,他说:余久不作诗,而好读诗,每夜分辄取古人名篇高声朗诵,用以自娱。

他的涵泳功夫确实了得,我们从《求阙斋日记》中选录几则欣赏一下: 1.日来读杜诗,颇有小得。无事则心头口头不离杜诗。

2.温苏诗,朗诵颇久,有声出金石之乐。因思古人文章,所以与天地不敝者,实赖气以倡之,声以永之!

日内于苏诗似有心得,领其冲淡之趣,洒落之机。 3.放翁七言绝句,实能道得空旷胸怀出。

他的学生李眉生身体不好,曾国藩这样开导他:尊病虽深,断非竟不能痊者。治之不可服药太多,静坐调息,所谓内功外功者,试行一二,徐当有效。阁下向好为诗,始终有一种闲适之境,专从胸襟着功夫,读之但觉天机与百物相弄相悦,天宇奇宽,日月其闲,如陶渊明之五古,杜工部之五律,陆放翁之七绝,往往得闲中之真乐。白香山之闲适古调,东坡过岭后之五古,亦能将胸中坦荡之怀,曲曲写出。

我们常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朗诵的妙处就在这里。曾纪泽做五古、七古不得其法,曾国藩教导说:余所选抄五古九家,七古六家,声调皆极铿锵,耐人百读不厌。尔欲作五古、七古,须熟读五古七古各数十篇。先之以高声朗诵以倡其气,继之以密咏恬吟以玩其味,二者并进,使古人之声调拂拂然若与我之喉舌相习,则下笔为诗时,必有句调凑赴腕下,诗成自读之,亦自觉琅琅可诵,引出一种兴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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