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 神 的 释 然 中国文化蕴藏了太多太多的话题与寓意,发人深省者,优美典雅者,腐朽迂败者,流传千古者,清新淡然者,华丽雍容者……可谓数不胜数,今日,我想借题发挥的正是中国文化中极为特别的一个领域——隐士。 本人是极为欣赏隐士的,欣赏他们的超然脱俗,钦佩他们的远离尘世,羡慕他们的安适自得,景仰他们的自傲清高。在华夏大地的众多名山大川、湖光胜景、田园深巷都留下了他们的形象与精神。 举目远望,那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人,那位“晨兴理荒秽,戴月禾锄归”的老农,那位“就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逸士,那位“山底采薇云不厌,洞中栽树鹤先知”的隐者,守着十余亩方宅,八九间草屋,“引壶觞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颜”,度过了他平淡而又不平凡的一生,他开了中国隐逸文化的先河,对以后的文人产生了无限深远的影响。他是中国士大夫精神上的一方故园,许多士大夫在仕途失意以后,或厌倦了官场的时候,往往回归到他,从他身上寻找慰藉与归依。白居易、苏轼、陆游、辛弃疾等莫不如此。于是,不为五斗米折腰也就成了中国士大夫精神世界的一座堡垒,用以保护自己出处选择的自由。而平淡自然也就成了他们心中高尚的艺术境地。 在他之后,西湖边又悠悠然站出一个林和靖。他似乎把什么都看透了,隐居孤山二十年,以梅为妻,以鹤为子,远避官场与尘嚣。他的诗写得着实高明,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两句来咏梅,成了千古绝唱。林和靖凭着梅花、白鹤与诗句,把隐士真正做道地、做漂亮了。在后世文人眼中,白居易、苏东坡固然值得羡慕,却是难以追随的;能够偏偏到杭州西湖来做一太守,更是一种极偶然、极奇罕的机遇。然而,要追随林和靖却不难,不管有没有他的才分。梅妻鹤子有点烦难,其实也很宽松,林和靖本人也是有妻子和小孩的。那儿找不到几丛花树、几双飞禽呢?在现实社会碰了壁、受了阻,急流勇退,扮作半个林和靖是最容易不过的。 此外,还有诸多文人受他的影响颇深。初唐王绩是位田园诗人,他也多次退隐田园,以琴酒自娱。其《醉后》诗道:阮籍醒时少,陶潜醉日多。百年何足度,乘兴且长歌。 唐朝的山水田园诗人孟浩然,对他十分崇拜,孟浩然在《仲夏归汉南寄京邑旧游》中写道:赏读《高土传》,最佳陶征君,目耽田园趣,自谓羲皇人。 李白那种“安能催眉折腰事权贵”的思想,和他“不为五斗米折腰”的精神,是一脉相承的。 杜甫在安史之乱之后,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也把他引为知己,杜甫在《奉寄河南韦尹丈人》中写道:宽心应是酒,谴兴莫过诗。 此意陶潜解,吾生后汝期。 他的不朽诗篇,他的伟大人品,为中国文学的发展和繁荣,作出了不可估量的贡献。 但另一方面,隐逸又给中国带来了不小的损失。隐归的这种自卫和自慰,是中国知识分子的机智,也是中国知识分子的狡黠。不能把志向实现于社会,便躲进一个自然小天地自娱自耗。他们消除了志向,渐渐又把这种消除当作了志向。安贫乐道的达观修养,成了中国文化人格结构中一个宽大的地窑,尽管有浓重的霉味,却是安全而宁静。于是,十年寒窗,博览文史,走到了民族文化的高坡前,与社会交手不了几个回合,便把一切沉埋进一座座荒冢。 结果,群体性的文化人格日趋黯淡。春去秋来,梅凋鹤老,文化成了一种无目的的浪费,封闭式的道德完善导向了总体上的不道德。文明的突进,也因此消散,剩下一堆梅瓣、鹤羽,像画签一般,夹在民族精神的史册上。 云师大附中高二理(12)班 王梓溦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63f5f42fccbff121dd36835b.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