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荷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江南的梅雨季,绵延的“家家雨”真有点“家家郁”。妻时不时地抱怨衣服晾不干,那衣柜里的似乎也能挤出水来。抛开江湖水涨所带来的防汛压力,特别是城市内涝所带来的危害,我对“家家雨”倒没太大的抱怨,只不过健走时多打一把雨伞而稍有不便;即使错估形势被淋成落汤鸡,也就随心一笑,无非是回家立马洗澡而已。但期待中的“处处蛙”除却菜场,却是难得一见。 7月4日周六乡下老家,特意前往村边池塘,除去自己搅动泛黄的池水,没有一丝生气,也没有期望中的蛙了。近午餐时耳边传来一声“快快发颗”布谷鸟音。自己也诧异,一向听力较弱的自己,竟能在电视的声响中清晰地捕捉到田野中传来的清音。我随即示意小孩一道静心倾听,也就4、5声,胜却蛙声一片。 7、8两日,均在凌晨5点许,均被如注的暴雨声叫醒。以往的日子,要是此刻醒来,无论如何无法再度入睡。没料着,枕着雨声,又安然入眠直到闹钟响起,恼人的霉雨还有催眠的效用! 风雨阻挡了不了每日健走的脚步。6:50左右,撑着伞便出门了。按照以往的习惯,会在和中广场绕圈子走,只在6月中旬那一隅荷花盛开时几度下探到湖边欣赏红袖添香。8日早,过荷塘,仍大雨,突然冒出荷塘听雨的想法来。信步走下台阶,见一老者撑两把大伞,一伞侧于栏杆,一伞垂直绑于栏杆,手持相机,专心拍摄雨荷。如此雅致,自叹弗如。便放轻脚步,不防碍他的专注。 自己独占一处,凭栏听雨。本想聆听雨荷的诉说,无奈伞面雨点的嘈嘈切切阻却了那想象中的软语。不能耳濡,但可目染。雨点滴碎于荷叶,化为一颗颗细小的珍珠滚落于荷叶中央,汇成光洁圆润的汉白玉,随着玉体增大,在重力的逗引下荷叶缓缓倾斜,琼浆玉液顺势滑落,俄而瞬时收住。就在这一倾一收中,衣袂飘飘,于无风处摇曳生姿,一隅的绿荷更加雅洁、妩媚、可爱了。 绿荷迎我过,夏雨落婀娜。想把所见的美好记录于手机,便将雨伞夹于脖间,一手持手机,一手点击拍摄按钮,幻想自己也有绿荷拒绝雨水渗透的本事,不想沉浸之即正是沾衣之时。沿着栏杆侧步,眼睛始终向着荷塘。一个熟悉的身影倏的映入眼帘,立马聚焦,一只小青蛙跳入浮于水面的荷叶,难道是受到我目光的刺激,竟然穿荷叶而钻到水底去了,活脱脱一个动物版穿墙魔术。魔法小蛙?!一时目瞪口呆。用手揉揉眼睛,盯着还在微微摇晃的荷叶,叶中雪白的大水珠边缘,一条稍稍发黄的裂痕显于荷叶之上,原来这是小蛙的游戏通道,仍让我一时惊诧,哑然一笑。 沿荷塘,到了登阶上岸的时候。由于积水成流,台阶口被阻,无意涉水而过,绕道欲踏一旁花坛而上。刚起脚,又一只青蛙从其间的草丛中跳跃而出,落在滑着流水的木板上。受惊中,一个趔趄,竟来个四脚朝天,硬生生地亮着雪白的肚皮滑出了足足20来公分;之后便是奋不顾身,鲤鱼打挺似的翻过身来,纵身一跃,跳入荷塘中。收回脚步,随之扑向栏杆边,刻舟求剑般盼着它探出头来。半分钟过去了,仍是夹杂残枝败叶泛黄的流水翻腾。或许,那只青蛙,仍藏于水底或某片荷叶之下,伸手正拍拍雪白的胸脯,喘着粗气喃喃道:“吓死宝宝啦”庆幸还能在荷塘游弋,无需在菜市场候价。我能责怪它错把惊喜的目光当成贪婪的眼神吗? 于小失望中,愉快地继续健走的步伐,烟水朦胧中,脚步似乎融入了小蛙的矫健和绿荷的雅致。 绿荷迎我过,夏雨落婀娜。 两蛙炫技落,一池欢乐多。 2020.7.8汪斌写于九江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663cff9d26284b73f242336c1eb91a37f11132a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