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权的历史分析 孙宪忠教授 时间：2012/3/20 19:00-21:20 地点：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文泓楼学术报告厅 主持人：麻昌华教授 速记：商艳冬 所有权在法律制度中间占据核心地位，对国计民生的整体具有重要意义，所有权基本价值和概念体系来源民法。其他学科也必须使用民法所有权定义自己学科所有权。有一些法律对民法所有权比较尊重，比较好，其他地方，法律制度一些核心地方没有尊重，甚至违背。存在着非常严重的财产支配秩序失序，如国有资产流失，腐败。 民众个人所有权，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与世界发展迥异，采用苏联，打压个人所有权，原因是对所有权历史价值没有给予尊重，放弃历史精华，导致悲剧。改革后，解决部分。意识形态，还没本质解决。加上贪腐，贫富差距，有些人又开始左的思想，这个问题显的学术价值，社会现实意义。同时讨论一个重大核心问题，研究中国问题，现实问题和重大问题，所有权属于这样的问题。 一、所有权的蒙昧时期 没有所有权，只有占有形态。原始共有，不是典型所有权。大家共有，相当于大家都没有。花岗岩岩画，6000年至10000年前，没有金属工具，打磨石头是艰苦的工作。岩画是，最上方是一个手，周围有很多牲畜。为什么做这么复杂的工作呢，为了艺术欣赏？不是。古时没有文字，用画宣告一个东西。我看到时惊讶的感觉到这就是所有权，手表示控制和拥有，刻在岩石上，表示长期拥有这些牲畜，相当于所有权公示原则。我们大家接受的苏联的阶级斗争法学，原始社会没有所有权。原始社会后期畜牧社会，人们饲养放牧，人们会有所有权，就是私有所有权。中国人是很聪明的民族，原始开始驯养，如猪和马，是中国人驯养成的。骡子也是中国人的创造。狩猎社会时代就已经完成了。周武王打仗就是骑马。更早的时候就驯养成功了，就有所有权了。你们看的教材是大家分工打动物，回来一起吃肉。吃不了驯养动物，这个权利如何？阶级斗争角度解释不了。中国河姆渡遗址，率先发明稻子种植，需要牢固的土地，灌溉，浇水，占有土地，比牧场更固定，需要技术。河姆渡遗址也是公元6000年以前。中国人自己说，是西安开始中国历史五千年。河姆渡时期，没有国家，有私有所有权。前苏联给中国人的法律知识，就有问题了。 二、所有权的文明时期：等级身份制 奴隶时期，伴随奴隶所有权特征进入我们的视野。奴隶在法律上不是主体，在法律上客体。这两幅画，是出卖女奴隶。左边的画，身材美丽的女奴隶，裸体在拍卖。下面的人在举手，要买。右边的画，买牲口看牙口，他买奴隶也看牙，奴隶在法律上不是人，是物品。说明人类社会最初所有权是赤裸裸的不公平，不公正，不文明。 随着历史发展，土地所有权进入我们的视野，自从有了国家和法律之后，自由人之间也有差别，有贵族和平民之分。贵族有大、小领主。上等级的人可以决定下等级人的一切。所有权上讲，也是惨痛的历史。大帽子戏，很多人喜欢磕头，等级身份制社会下，身份终身不可改变，老子奴才，儿子也是奴才，大部分人没有尊严和身份。日本最早统一的将军，德川家康，是小国国君，郡阁，他爸爸在他小时打仗失败，把他交出去质押。德川家康出质时候，另一方国君把女儿嫁给他，很欣赏他。14岁之后回到郡阁。之后，给织田信长当服从。织田信长让德川家康表示顺从，杀死自己的儿子，他很爱自己的儿子，没办法就杀死了。他的妻子比他大几岁，生儿育女，织田信长要他交出妻子，他交出来了。等级身份制下所有权，表现强烈人身依附。身份决定人与人之间身份的一切。双重所有权和多重所有权的情形。国王把土地分给领主，领主分给小领主，再给骑士，再给地主，再给佃户。他们都对土地拥有所有权，双重所有权。服从对领主是忠诚的，则可以永远占有，可以继承。不忠诚，所有权被收回，性命难保。中国封建制度，没有双重所有权情形，我们在秦朝建立高度统一的政权，汉朝长期强大统治，巩固了中国固有的土地，形成强大的汉族及汉文化。但是因为汉朝，有一个手腕，中央强权，所有人成为黄渡臣民，儒家观念，君臣父子，三纲五常学说。出现不同于欧洲的绝对等级身份，要绝对服从。不服从有性命之忧。在后楼梦，贵族打死平民没有法律责任。家子型奴隶，家长整死之，没有责任。封建社会是很黑暗，专职的时期。大多数人没有权利，痛苦生活着。 封建社会很长，被后来的革命推翻。在欧洲，由于工业、科学发展，成为世界中心。三次革命在历史上，被称为铸造人类社会的三次大革命。人文、工业、启蒙运动。跟中国人有一点儿关系，隋唐时代，中国北方生活着突厥人，他们开始很强大，跟唐对抗，后来被唐打败，向西逃窜，演化成土耳其帝国。把东罗马帝国，把君士坦丁堡攻下来。由于是草原民族，对罗马帝国文学、艺术、绘画不感兴趣。都毁坏了。后来，在罗马，一些人感到可惜，从希腊到罗马的作品都毁坏了。收集碎片，运到意大利一个地方，创建雅典学院。后来为何变成人文革命，东罗马帝国统治欧洲的是天主教神权思想，天主教神学信奉创世纪学说，上帝按照自己的摸样创造男人女人，人被创造，在法律上不是主体，不应该拥有权利，不应抱怨，应忍受，贫穷、低贱的身份。康斯坦丁大帝，首先法令就是推农法，农民只能种地，不能迁移。天主教从法律上讲，灵与肉相分离的学说，对民法非常有损害。就是最著名的吃苹果的故事。女人吃了苹果，眼睛亮了，发现赤身裸体，找东西遮挡，要居住，有欲望，引诱丈夫吃苹果，发生了关系。上帝逐出将他们伊甸园。人类就开始繁衍。人类就开始有了罪恶，就是原罪。亚当夏娃最初的愿望，无非就是性爱，对生命对财产的要求，就是人格权，财产权。天主教认为对生命、性爱的追求是罪恶，男人要传教、女人要当嬷嬷，才能赎罪。 三、近代时期；现代时期；后现代时期 文艺复兴与民法。灵与肉相分离情况下，人是义务的承担者，可是在文艺复兴的时候，人们研究雕塑和绘画，发现古罗马和希腊，男人都是赤身裸体，一丝不挂，雅典奥运会，肌肉壮美的男士涂上橄榄油，奔跑跳跃。按照灵与肉相脱离学说，女人要裹起来，男人要裹起来，尤其是女人容易受到诱惑，如天主教，穆斯林教。可是希腊的文化告诉我们，人应该敞开自己的肉体，展示美的一面。到底人应该在阴暗的角落祈祷上帝，还是到狂野锻炼自己身体。后来，人要锻炼自己的身体，要有健康身体，才能有生命。默默祈祷，人终会没有生命。发现，健康美丽身体是人最需要的。后来发现维纳斯雕像，基本赤身裸体，但是没有说维纳斯在引诱，而是健康美丽的女性，是人类的希望。看出来，人的自然欲望，身体生命健康，对财产的拥有，是自然的事情。产生自然人的概念。人活着就应该有权利，是自然赋予我们的。产生自然权利学说。这就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大革命，意义非常重大。原因在于，之前人生活在赎罪状态，之后，人活在有权利时代，认识到人的自然权利，解放自己，勇敢面对世界。做很多事情。现在很多天主教，菲律宾人，菲律宾人模仿耶稣，被订到十字架上，叫做修行，很多青年男女有爱情但是受限制，财产也要捐出去。贵族妇人可以有妻子，富裕生活。一般穷人，很凄苦的生活。人文主义革命，从道德伦理上，为民法权利提供基础，追求性爱，生命，健康，财产，是自己的权利。后来造成英国工业革命。还有很多成果，如圣母像，很慈爱的母亲，把神改造成人。这个就不细说了。人文主义革命，对民法权利除罪化有成就。 英国工业革命是人文革命最大成果，是第二次大革命。工业革命后，人的生产生活方式统统改变。之前主要生产方式是农业，按照季节生产，产量受到限制，一亩地能打多少受到限制。工业社会就不一样了，机器可以24小时运作，产品源源不断。商品产品极大丰富。英国一下子从贫困地区成为世界霸主。创造民间财富和军事财富，枪炮，两次鸦片战争，一次八国联军，三次打败中国，羞辱中国人。为什么英国人当时能够积极创造财富？原因就一个，布莱克斯通讲的，从来没有一种制度像所有权这样焕发人们创造的激情。创造就意味所有权，意味自己和家庭生活提高，物质生活提高，其他也提高了。承认私有所有权，是强国的最重要方法。跟开忠开玩笑，瓦特有很多发明，打了5000多次官司，专利转让，带来财富。有人盗用专利。瓦特被封为爵士。这就是所有权有效性，造成英国工业革命成功。传到整个欧洲大陆，功臣是伏尔泰。英国国富民强，宪章运动。在牛顿力学下，解释自然现象，创造很多其他东西。牛顿把机械纳入其中。轮船，铁路都是英国发明的。没有他们，就没有高铁。大家想一想，这都是创造带来的成果。伏尔泰看到英国革命，工业建设好。但是欧洲大陆还是拜神，祈祷，听从国王，沉浸在封建愚昧中。伏尔泰从英国回到家乡，发表演讲，解开蒙蔽愚昧我们的头上的东西，启蒙运动。其核心纲领就是理性和科学。科学就是受牛顿力学影响，认为世界上一切都是科学的，风雨海洋生物生长。不要再祈祷上帝了，是愚昧不科学的。要解脱，研究科学。所以，法国强大起来了，发明了电。电把世界联系到一起。伟大创造推动世界进步。理性，是人脑袋中的东西，对政治体制和人的思考，从细节上来说，启蒙运动更重要的是对国家统治权的思考。受人文主义思想影响，认为人民应该生而有权利，国家主权属于人民。美国独立宣言，人民生来就应该有自己的权利。第二，人类应该有政府，为了更好保护与生俱来的自由、财产权利，政府是人民组织起来的，按照政治契约。第三，孟德斯鸠提出，有了政府以后，有理由担心，政府损害人民，要对政府限制，要分权制衡。就是三权分离学说。这是非常有意义的过程。要是反对封建专制，启蒙运动非常有价值。中国人应该面对羞愧，而不是批判。 启蒙运动跟民法的关系。美国独立宣言揭示，人民拥有基本权利，为了保护民权，才有政府。才有权利和政治权力谁是衍生物，民法权利是公法权力的基础。找到最科学的保护民权的方法，就是限制公权。在科学民主前，公权要受到限制。这就是启蒙运动为民法造成的伦理基础。之后欧洲制造宪法、民法，将私有财产神圣写入法律。是水到渠成的逻辑结果。这样的观念，不是我们批判的，资产阶级为了掩护自己有财产，工人没有财产的现实。恰恰相反。在封建等级制度下，人民权力最为悲惨。经过三次革命，这段历史是非常有价值的。 四、社会主义法权观念的所有权 强调所有权绝对，意思自治，人与人平等，强调合同。倡导人的绝对私法观念的结果。 近代以来，出现弊病，就是马克思对他的批判，是漠视工人阶级的了权力。高空高压，工人常受损害，产生保护工人必要。1860年代，美国有个案子，一个工人在操作机器受伤，胳膊被切断。疗伤费用，残废不能劳动产生养家糊口问题。要求资本家赔偿，但是遭到拒绝。工人到法院打关系，判决工人败诉。因为有合同。合同上说明招熟练工人，工人应该知道情况，自己不小心受伤，责任自己承担。传统民法对保护工人很有问题，产生保护工人社会主义运动。要为工人建立社会保障。马克思是其中一个重要派别。马克思只是一个流派，但是不是全部。德国政府很早意识到这个问题，普鲁士首相皮斯麦，1873年德国统一，1860年代就建立了工人社会保障制度，工人工厂政府出钱，三大保险，医疗、失业、养老保险。可以解决上述美国案子。英国、法国，西欧陆续解决这个问题。很多人认为是马克思主义功劳，不妨这样说一说。但是我们都没有认真想想这个事情。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6a9eb6d0bf64783e0912a21614791711cd79796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