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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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母亲的这次选择对我后来的生活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影响,我毕业回到厂里,

领导上看我年轻又有文凭,让我管一点事管一些人,母亲听到这个消息。

母亲刚去世的那些日子,我总以为她没有死,总以为还能见到她,或是在家里,或是在街上,或是在其它什么地方。好些天以后我才明白,这是一种奢望,是一种幻想。我和母亲已经阴阳两隔,根本不可能再见到她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最大的愿望,便是梦见她,期望在梦里边和她说说话儿。想象着梦见她的情景,真的很甜蜜,可是,慈母迟迟不曾入梦。

终于一夜,我迷迷糊糊中回到故乡小村。天色朦朦胧胧,象是在黄昏。大片低矮破旧的茅草屋,零散地分布于山坡之阳。我走在村中小巷里,身边间或有衣衫褴褛而面孔十分熟悉的人走过,心中顿时泛起一种温馨与亲切的情感。我想到母亲可能在家里,于是加快了脚步。

我家祖宅同记忆中的印象一模一样,它象个世纪老人,静静地伫立在山角下,柴扉半开,院中那盘石碾一如早年卧在那里,房山头那棵大梨树繁花盛开,绿叶如洗。我喊着妈妈跑进屋里,从东屋跑到西屋,再从西屋跑回东屋,屋内陈设依旧,可竟一个人也没有!我依在门框上,怔怔地站着,泪水如泉涌般流出来``````这时侯我醒了,枕巾上已湿漉漉的一片。

我的故乡在偏僻的大山沟里。那时父亲在很远的城里上班,母亲领我跟祖父祖母一块儿生活。我两岁时,身下添个妹妹。她长得撩人,冒话儿也早,刚十个月,就会说许多简单话儿。母亲喜欢她,常把她高高地举过头顶,飞快地放开又抱住,逗得妹妹咯咯直笑。母亲用食指点着妹妹的鼻子说:瞅你这小脸儿,真埋汰!妹妹则指着妈妈脸上的草屑说:你埋汰,净小泥!妈妈高兴得笑出眼泪,妹妹小嘴嘟哝着:水水

我家房山头那棵大梨树,苍老的树干上有许多蜂洞。正是梨树开花的季节,一个晴朗的暧洋洋的日子,妹妹在树下玩耍,看野蜂从树洞中出出进进,飞来飞去,不小心被蜂子蛰了手。手背很快肿起来,象个小馒头。母亲心疼得不行,她用黄铜脸盆和一盆稀泥,抹平树干上的蜂洞。当时尽管有许多野蜂在她头上盘旋飞舞,可她毫无畏惧,直到把所有蜂洞堵死,头上也被蛰了两个包。

母亲喜欢妹妹,但实际上更爱我,后来发生的事证明了这一点。妹妹刚满周岁时,我染上麻疹,很快又传染给妹妹。见我俩喘得历害,发高烧,嗓眼直拉风匣,母亲惊恐万状。山沟里缺医少药,她无奈只得把妹妹交给祖父祖母,抱我出山奔了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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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来天后,母亲把我背回家,妹妹仅剩奄奄一息。祖母说这孩子折腾着死过几个来回,一口气难咽啊!可能是执意要见母亲一面,在我们回来的那天下午,她死了。母亲痛哭一场。她找来一捆谷草,包住妹妹细嫩柔弱的小身子,埋到了后山坡上。回来,她坐立不安,心里老是想一定有泥土渗过谷草落在妹妹白白净净的小脸上,身上也象有无数根草刺儿扎得慌,一狠心,从被格中扯出一条破旧的麻花被,撕下半块,去把妹妹重新包好,又埋上。

我对妹妹的伤害完全是无意的,我那时还小,幼年生活的许多细节都是后来听母亲说才知道;可这种伤害还是太重了,因为我剥夺了妹妹生命的权利。母亲提到那次异常艰难的选择,总是报以无奈的一笑,她说都因为你是个小子呵!没办法呀,那时侯不是穷么,只能保你一个。她要活着,出息不出息不知道,可她确确实实是你们兄妹当中最好看的一个。

那时侯乡下人日子苦,为填饱肚子,母亲在山里开出一大块坡地,常带我到那儿去。

山路弯弯,崎岖而漫长。我累了,缠着母亲背我。母亲指着前方一棵老柞树,哄我说:走到树底下再背你。我核计一会儿,同意了。等到了树跟前,母亲又指着远处一块卧牛石说:走到那儿再背你吧。我一屁股坐地上,赖着不走。母亲笑着连声说:好好好,我背你。不一会儿,她开始喘粗气,不停地把我往上颠一下。我摸摸她脑门,发现有汗水,知道她累了,就让她放下我,这时母亲便夸我懂事,可走不远,我又哽叽着让她背我。

地头不远处,有一青石板砌成的方形水池,约一间屋大小,半人深浅。池水甜美甘冽,清澈见底。池边有一坍塌旧屋,仅剩一堆断壁残垣。母亲曾说过,那是兵荒马乱年间,胡子落脚的地方。我渴了,母亲折下一支包米叶子,领我趟过茂密的蒿草,来到池边,惊起一只只青蛙跃入清绿的水中,两腿一蹬一蹬地潜入池底。母亲将包米叶子巧妙地折成一个提斗,舀水让我喝,一口下去,瓦凉瓦凉的,跋涉之苦一扫而光。

母亲在田间劳作,我在地头玩耍。天上大块的浓云漫过来,遮住了太阳,巨大的阴影在山野间飞快地移动,阴冷的山风刮过,我感到一丝凉意,就铆足劲喊:一盆火,两盆火,日头出来晒晒我;一盆菜,两盆菜,日头出来晒晒我脑盖。云过日出,天地焕然一新,放眼望去,青山连绵葱葱茏茏,山下庄稼层层叠叠,头上有鹞鹰盘旋,林中传来命命命一声紧似一声的蝉鸣,在这样一幅古朴自然的美丽画卷中,我度过了许多美好的童年时光。

到了秋天,收割的时候,母亲每天起早贪黑,忙得不可开交。她说:要想过好,就得起早;要想受穷,睡到日头红。

庄稼收回来了,金灿灿的包米棒子堆了一院子,需要新做一个包米仓。木匠做仓时,我爬上去,在仓底玩耍,踩翻了一块短板,掉下去脑袋摔在石头上,顿时血流如注。母亲抱起我,用手捂住伤口,鲜血很快从指缝渗过来。这时候她想到了那袋火车头牌牙粉,急忙把我抱进屋,把一整袋的牙粉倒在伤口上,可是仍然无济于事。情急之下祖父一句话提醒了母亲,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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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灰管用,母亲抱我到灶炕前,一把、两把&&总算把血止住了。事后母亲跟我说:你把我吓坏啦,要是没了你,我种那些包米干什么!

春节时,父亲从城里回来,带回一台收音机,是红星牌的。在我们这个小村,这是头一台,算个稀罕物儿。有好几次,我从后面挡板的空隙向里偷窥,看里边是谁在说话。祖父看见大声嚷道:看什么,里边有小人!

冬天里,农村没有什么活儿,人们过着清闲的日子。每个晚上,打开收音机以后,母亲便叫我出去喊人,让街坊邻居过来听戏。我撒着欢儿跑在小巷里,扯着嗓子喊:打戏匣子啦,快来听唱戏喽!很快就有邻居陆陆续续来到我家,坐满满一屋子。这个时侯,母亲总是很热情地招待他们,为他们端出葵花籽,窝瓜籽,把烟笸箩递到他们跟前。那是个用烟盒裱糊的烟笸箩,有大生产、万里、水产、大婴孩等牌子,花花绿绿的很好看,如今很难看到了。

母亲热情好客,与乡邻关系融洽,在村民中口碑很好。赶上逢年过节家里做了好吃货,象酥叶儿饽饽,芥麦面饺子、粘火勺,都要给近邻送一点尝个鲜。她说:家吃填坑,外吃扬名。

那台收音机给人们带来许多欢乐,也让他们听到许多以前从未听到过的新鲜事儿,免不了要发表一番各自的看法。有人说:咱们住这地球是圆的,还转动,怎么可能呢?有人附和:就是。我们站在上面,还说得过去;转到旁边,我们还能站稳当;等转到下面,我们不就掉下去啦?就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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