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女酋长 作者:暂无 来源:《黑龙江画报》 2013年第12期 文 于春风 图片提供 德克莎 一部描述我国东北少数民族鄂温克人生存现状及百年沧桑的长篇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以简约之美写活了一群鲜为人知、有血有肉的鄂温克人。女作家迟子建,以一位年届九旬、这一弱小民族最后一个酋长女人的自述,向我们娓娓道来——— 在中俄边界的额尔古纳河右岸,居住着一支数百年前自贝加尔湖畔迁徙而至、与驯鹿相依为命的鄂温克人。他们信奉萨满,逐驯鹿喜食物而搬迁、游猎,在享受大自然恩赐的同时也艰辛备尝、人口式微。他们在严寒、猛兽、瘟疫的侵害下求繁衍,在日寇的铁蹄、“文革”的阴云……乃至种种现代文明的挤压下求生存。他们有大爱,有大痛,有在命运面前的殊死抗争,也有眼睁睁看着整个民族日渐衰落的万般无奈。然而,一代又一代的爱恨情仇,一代又一代的独特民风,一代又一代的生死传奇,显示了弱小民族顽强的生命力及其不屈不挠的民族精神。小说的主人公就是玛力亚·索,恐怕我的文字不能概述她所经历的沧桑,更不能与《额尔古纳河右岸》相媲美,那么我就简要地介绍这位中国最后的女酋长吧。 我们印象中的酋长是威严的、权利的象征,他们端坐厅堂正中发号施令,然而玛丽亚·索是慈祥的,像母亲一样,她的长相和一身装扮会让外人误以为她是个俄罗斯老大妈。最重要的,玛丽亚·索不是端坐在厅堂中发号施令的酋长,她所获得的尊敬来自丰富的生活经验,她是使鹿鄂温克人的指引者。玛丽亚·索最清楚驯鹿的习性,驯鹿什么时候应该在什么地方她很了解,驯鹿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找苔藓吃,只有玛丽亚·索最清楚。猎民们按照她的吩咐去寻找放养的驯鹿,一找一个准,玛丽亚·索总是能指挥猎民点上的猎民把驯鹿准确地撵回来。猎民都需要她,也都听她的。德高望重的她成了猎民点上的“点长”,后来,外面的人说他们是中国最后的狩猎部落,于是,他们改叫她“酋长”。 被称为“中国最后一个狩猎部落”的敖鲁古雅鄂温克族,充满了神秘、神奇的色彩,300 年前,他们从列纳河流域迁至额尔古纳河右岸,居住在森林深处,随着鹿群的觅食而不断迁徙,族人个个能歌善舞。敖鲁古雅鄂温克族是鄂温克的一支,也被称为使鹿鄂温克人。他们世代以森林为家园,与森林具有特殊的感情,人人爱护森林,以狩猎与养鹿相结合的生产、生活方式,在浩瀚的森林中,住在“撮罗子”,走山穿林,风餐露宿,历经沧桑,奋斗不息,玛丽亚·索的一生就是百年来使鹿鄂温克人的发展史。在玛丽亚·索的回忆中,不曾有过哪年哪月这样的时间单位。历史对她来说,就是和说不同语言的人打交道的各种场景,这些操着各种语言的人常常迅速而连贯地闪过她的脑海。尽管如此,她也并未感到具体场景和她重温过去场景之间的差距,因为她的记忆并不把每一场景都考虑在内,而是跳过那些不值得记忆的却被山下人津津乐道的历史事件,只照亮打猎、驯鹿和莽莽的大兴安岭。 玛丽亚·索的父亲也是猎人,这让她从小就练就了打猎的好本领。年轻时的玛利亚·索高个头,漂亮而且利落。她比去世的丈夫拉吉米小12 岁,是拉吉米的好帮手,丈夫打中的猎物都是由她带着驯鹿运回家中。在男性世界的鄂温克人心目中,族里和家里都是男人说了算,但在拉吉米家里,却是玛丽亚·索当家作主,原因在于拉吉米嗜酒。为了保证丈夫的健康,玛丽亚·索独揽了家庭大权,渐渐成为了家族的核心。拉吉米去世后,她不仅承担起家族的重担,还把原来拉吉米在族里的威信和责任共同承担起来。她是营地的核心和最受尊敬者。她的地位与权威,不仅因为她是营地的最年长者,也来自于她以往的经历。除了了解驯鹿的生活习惯,指导猎民养鹿外,玛丽亚·索乐于帮助别人,1982年猎乡其他的猎户驯鹿很少,老酋长让政府找大解放牌汽车往各个猎民点一车一车地送驯鹿,这些驯鹿都是白送的,为了资助其他猎户,使得大家一块发展。老酋长从年轻成家时起就帮助别人,从过去到现在在她身边吃闲饭的人很多,而且一直没断过,她早已习惯了,她这一生还养大了14个孤儿。 玛丽亚·索的表妹古丽梅说,玛丽亚·索酋长一生很勤俭、细心,真正保留了很多民族特有的财富,其中包括狩猎所获得的野生动物标本和祖辈遗留的工艺器皿。她还采集了很多的猎民草药,每天忙完该忙的事之后,还能亲手一针一线用鹿皮线做一些皮制的手套、小挎兜、首饰包等实用品和工艺品。 2003年8月,国家投入1200万元在根河市为敖鲁古雅鄂温克猎民建起移民新村和免费居所,将这个狩猎部落以生态移居的方式从山里迁出,只有玛丽亚·索等少数人没有签字下山,继续过着以驯鹿为伴的山里生活。驯鹿一身是宝,鹿茸、鹿皮、鹿鞭、鹿肉、鹿血等等,样样市价不菲,都有可用之途。虽然猎民点饲养着成群的驯鹿,却并不轻易宰杀食用,被宰杀的驯鹿只是伤残和衰老的。食品大都是隔段时间让人从山下采购的大众食品。 玛丽亚·索一生都和驯鹿生活在一起,她把驯鹿当成自己的孩子。她被当地人称为“山林母亲”,她已经成了山林的一部分。当地人常常谈起这样一个场景:老人在山林中伸出手,一只鸟儿飞落在她的掌心。玛丽娅·索老人是敖鲁古雅鄂温克人一个活化石,她是精神支柱,她像一棵老树一样,带着整个传统文化,牢牢地扎根在山上。她也是精神核心,并且是极具吸引力的一个人物,正是她存在,才使这种传统的文化还可以延续。她坚决不下山,她的孩子其实愿意住在定居点,但是为了陪她,也得在山上,去跟驯鹿在一起,所以她延续了这样的一种生活方式。那么从中央到自治区,包括呼伦贝尔的领导,过年、过节等等都会去看她,表达这种尊重,也强化了这样的一种生活方式。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71d8caef50d380eb6294dd88d0d233d4b04e3fe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