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初春叙事 作者： 来源：《福建文学》2019年第04期 初春，也是个薄凉之人。阳光甚少，看着是暖，其实不暖。风呼呼就起，雨没头没脑就下，并无良人之态。 不宽的河，在城中流，淤积严重，便如阴沟。长久的淤积，成了肥土。城里人就在“阴沟”的两岸刨出许多边角地，种上各种菜。菜倒是长得茁壮，只是河流越发没了河流的样子。 二三妇人，河边整地，撒下香菜种子，彼此說着已经收成的白菜、芥菜，说着它们的可口与菜市上的便宜，因便宜，故不敢送人，就摞家里一地……一人说着说着，就要回去拿来送人。不久，便拿来一堆，人手几棵。我是局外人，无所得。悻悻走开，一人唤我，送我一棵白菜，垂涎之意即得安抚。 天气阴晴不定，人也是说走就走。 亲戚病故，老姐妹互相安慰。 “人老了，总是要走的。” “想他能多吃几年再走……” “多吃几年，也是要走的……” 夜守灵，烧纸钱。有长钱，有钱米，大钱小钱，为了死者在另外一个世界好花钱。烧着烧着，男人们就抽烟，抽着抽着，就论起抽烟的好坏。乡下的姑丈说了一个抽烟的故事。 从前一打石匠，学艺好几年，龙须总是打不好，每到这个节骨眼，打打敲敲，细细的龙须，总是说断就断。 师傅不管，石匠偷询师娘。师娘笑语：不妨歇歇，抽个烟吧。不日，石匠打到龙须，想起师娘的话，遂停，抽了一筒水烟，续工，果然一气呵成。原是，抽烟的工夫，石头生冷，再敲打就不易断。小石匠能出师，全仗了那筒水烟。 烧纸钱，竟烧出抽烟的好。 遗体告别，和一个人的所有春天告别。鼓乐响，奏的是《送战友》《北国之春》。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7cc7f895fbd6195f312b3169a45177232f60e4ea.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