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一纸浅墨文字里安静等待?是谁,在一路时光里仆仆风尘?又是谁,在一叶轻舟里只影远行? 那个人,是清浅岁月里最沉重的那一滴雨,在记忆的天空,季季滴落,季季来去。我流连在三月的雨季,看见永恒的天空已然由暗灰变作了烟青,看见蛮荒的塬上渐渐滋生出生命嫩绿的芽子,写意成一帘梵净山里早春的风景。一树茶花,朦胧烟雨,借着三月乍暖还寒的春光,我分明看见,晶莹的泪珠两行,悄然跌落,是滑落过岁月绸帕上的清冽水迹。 很多时候,我想,你一如深山里的山茶,你一如幽潭里的素莲,在未至的花期里,幽隐着,而我,便在与你相约的时光里,对生活心怀敬意,--期待,在那一个花期来临的日子,一睹你花开的样子。 如此,我退居于山野小村,营生着一颗素朴的心,在不计时长的小村时光里,热爱着平凡的事情,热爱陌生人家的爽朗笑声,热爱市井人生的无聊嬉戏,也热爱小猫小狗在日头下的慵懒困意,偶尔也吃茶养花,偶尔也读书听雨,沉湎于日月星辰、花草田间、露水晨昏,在低温的日子,不急不缓,深情地活着! 与你,相约,是一种清浅的禅意,因为,想你,是一种忧伤的美丽! 初春的雨,总是会落进心里的某个地方,或者落进某一个不经意间涌动的念里,天青的颜色,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就如看见细雨飘零,总会令人无端想起旧年的黄梅子黄梅雨,还有一个遥远北方的你。 来于大千,行于世间,或许,每一个人都会有极致的孤独,每一个人都会有深眷的时刻,都有一个可以唯一与之相约的人,那个人,或许在天边,或许在近前,而那一款独一的深情,却是极致到不悔,就算,真正能陪着自己走完人生的,只有时间最钟情……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雨夜,听村口的“百事通”说,今天邻村里来了个表演绝技的武术团,那个个都是真绝技啊,有上刀山,丢飞刀等等,听得我的心里痒痒的,于是我缠着爸爸一定要带我去看。邻村里传来点点丝竹声。 下了一天的大雨让路变得泥泞不堪,脚一踩全是黏糊糊的泥巴,走远了脚上越来越沉重。踩在泥地里脚下发出咯吱咯吱地声响,在寂静的黑夜里传得真切而又遥远,一如走在杳无人迹的荒原大漠,唯有我手上的一只手电筒在黑暗里打开了一条光路,渐渐地脚上的沉重让我迈不开步子,爸爸见此,弯下腰便把我背起来,一深一浅的走着。 突然,父亲一个趔趄跌倒在泥路上,父亲护住我,我才没有跌的太严重,我用手电筒一照,一块大石头裸露在父亲脚边。我感觉到父亲的脸被强烈的刺痛扭曲得很难看。我心慌地沉默着,木然地楞在泥路上,站在倒伏的父亲身边,不知所措。父亲,我的父亲,他,却依然从地上慢慢撑扶起来,揉了揉崴疼的脚踝,又坚决地握住我的小手,向前蹒跚走去。脚下的雪一高一低,一急一缓地响着,声音很是凌乱。我觉出父亲每走一步都咬紧着牙关,我似乎感觉到父亲的脚伤的很严重,我想回去了,我对爸爸说道,“没事,爸爸好着呢,你看,前面就是村口了。”爸爸指了指前面。 那一夜,父亲用他崴痛的双脚雕塑般立在泥路上,让我在他疲惫的肩膀上看了一夜的绝技表演。 幼时许多事情我都记不清了,这唯独这一件,深深地刻在我了我都脑海里,那夜的表演我已经记不清了,我记得的是父亲的温暖。父亲给了我这样的温暖,我也要成为父亲的温暖,报答爸爸对我的付出。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bf99fae4b6daa58da0116c175f0e7cd1852518d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