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英儿》的矛盾叙述话语及女性的隐形叙事 摘 要:《英儿》作为一部成功的叙事作品,其艺术魅力很大程度上要归功叙述之复杂性与新颖性。本文试图运用叙述学理论,分析小说在叙事过程中对叙述视点处理的叙述策略,详细探究小说中城的矛盾叙述话语和这样的话语下两位女主人公的隐形叙事,探索故事伦理的建构和解构,从而说明它作为一个匠心独具的叙述文本,在美学意义上的成熟与独特之处。 关键词:顾城;《英儿》;矛盾叙事;隐形叙事 《英儿》是朦胧诗代表诗人顾城写的的唯一一篇自传体小说。上世纪80年代末诗人自我放逐到新西兰一个偏僻的小岛上,与妻子谢烨、情人李英过着自给自足、与世隔绝的田园生活。然而不幸得是,1993年10月8日,顾城因李英擅自离岛与人私奔以及不久后妻子谢烨又欲与其离婚的情感刺激,做出了杀妻自缢的惊人举动。 《英儿》作为诗人生前有意写下的忏悔录和“遗嘱”无疑成了进入这起事件的一个通道,而这部小说在出版后也确实风行一时,并成为社会谈论的热点。但大多数读者对它的阅读都仅热衷于猜测顾城死亡之谜或者索轶一夫二妻的闺房秘事。就是研究者也仅留意于它对探寻顾城的人生哲学、诗学思想方面的价值。作为一个形式意味极强的小说叙述文本,它的美学价值以及叙述之复杂性与新颖性,长久以来没有受到重视。 本文就试图从叙述学角度,以小说文本为依托,对其叙述层次的复杂性、新颖性等问题进行探讨,并详细探究小说中城的矛盾叙述话语和这样的话语下两位女主人公的隐形叙事,探索故事伦理的建构和解构,从而说明它作为一个匠心独具的叙述文本,在美学意义上的成熟与独特之处。 《英儿》主要有四大部分组成,分别是“引子”、上篇“英儿没有了”、下篇“英子手上有一个苹果”、外篇“你叫小木耳”(本部分为雷米着)。在“引子”前,还有一个“本书指南”,以全知视点把握了故事的过去、现在、将来,体现故事的历史性和真实性,正文前面还有“那个小英子啊/飞到海天里去了//那是她的家/她的海盟”这样两句话,根据行文风格应该是作者所为,故也应将它列入讨论范围。根据赵毅衡先生在《当说者被说的时候:比较叙述学导论》中对对叙述层次划分的标准——“叙述分层的标准是上一层次的人物成为下一层次的叙述者”①来看,主体部分的叙述分层,在上下两篇的“引子”中可清晰地呈现出来:叙述者“我”在b城时,认识了c(谢烨)和她的丈夫g(顾城)。虽然我也对这对行为与众人迥异、落落寡欢的诗人夫妇充满好奇,但“我”对有关g的流言蜚语始终满腹狐疑、不置可否。最终“我”得到了一个装有五个纸袋的盒子,于是有关g与两个女人的情欲纠缠都水落石出。第一个纸袋上写着“英儿的信”,但里面什幺都没有只有一把匕首;第二个纸袋写着:忏悔,是g写给一位叫做雷(c)的人;第三个信封写着:风情,是g关于他和一个叫英儿的女孩的情爱乃至性爱的回忆;第四个纸袋里面是一些画;最后一个纸袋里是叙述性的小说和随笔。小说就是按照盒子的内容来安排叙述的。因此,《英儿》的叙述层次可以总结成表: 从中我们可以看到小说的叙述层次是非常复杂的,并且变化极多。主叙述部分与次叙述部分的几个并列叙述内容之间相互交叉,其中的平行叙述是自述体小说与书信体小说的结合的第一人称叙述方式。这种自叙体小说和书信体小说结合的叙述方式的频繁使用,不但能更好转换叙述者并提供多种视角,兼顾各个叙述者的看法和观点,鲜活人物,使行文更为自然流畅,更为重要的是,它也使得读者能通过此部分更为完整而深刻地体会到叙述者的情感变化和生活态度。 但值得注意的是,小说虽然使用的是几重叙述视点的重复扫描,但这些视点的意欲指向的,都是对顾城同情的一面。比如貌似公正权威的”本书指南”,虽然它以第三人称来叙述顾城、雷和英儿,但这种似乎公正的旁观者角度却深陷顾城所营造的情感之中,最终都是将读者目光引聚到顾城的精神的痛苦之上。 总之,除了雷米执笔的外篇,小说中几乎所有的讲述和场景描述都充斥着顾城的声音,对人物顾城进行了多角度的修辞,与中心人物城达到同响共奏的话语效果。故事中国的两位女性则只能在被叙述、被描述、被转述中默默完成自己的叙述,不过,有意味的是,作为叙述者,顾城在文中极大地将自己的情绪加以了浓稠的淹灌,触碰到读者的是一种矛盾、虚无、古怪,有时过分安详,有时又过分暴戾的文笔,而在引言中,他又借助超叙述人“我”之口正式宣城了c是个怪人,这自然使得读者对他叙述内容的真实性权威性,产生怀疑。这又使得他成了一个并不太可靠的叙述者。 一、主人公城的矛盾叙述话语 小说中城对英儿的矛盾叙事,充斥着一种混沌而又热烈的情感。一方面他迷恋英儿身上初生的稚气和灵性,用最美妙的诗句赞美那种空灵的,似乎只存在于诗人想象中的少女的美丽。另一方面,他却陷入一种对英儿“自私”“无情”与“背叛”无尽的怨意之中。“英儿甜极了,她最能引起我早年清晰的愿望。她留给我的,就像她从我这里拿走的一样多”,“闭上眼睛呵,就看见她走路的样子。她和别人在一起,脸是看不清的”②,“第一次见英儿,真觉得是蓝色的。其实那不是一个梦,在雨丝垂绕的房子里,我轻轻亲了她一下,她就醒了。后来是编的”。③在这些诗意的、快速的、宛似不假思索的句子中,顾城似乎在主观地且理想化地涂鸦人物,像自欺又像画乌托邦。流动的明亮句子,深情的赞语,把一个纯情、甜美、轻盈的英儿带到了读者的面前。然而,随着顾城叙述的深入,英儿的形象却发生着不断的变异,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c2d8c8620875f46527d3240c844769eae009a38d.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