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 时间真快,转眼间已是大年初三,“年”就这样过完了,似乎什么也没干,就是等着吃喝玩乐,却也很疲倦,有点累,更有点无聊。 小时候盼过年,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那时候的年才是真正的年。喝过腊八粥,老人们就会念叨:到了该忙年的时候了。于是计划着初几赶什么集,购置什么年货。腊月十五左右,各家陆陆续续加入到忙年的队伍中。 先是赶集卖掉自家剩余的土特产,换取一些生活必需品,我们小孩子雀跃的跟着,这时候的大人们格外大方,我们可以大胆提要求,大快朵颐,还能有小玩具买。再就是把自家养了一年的大肥猪卖掉,留下一套猪下水、猪头,熬上一锅全猪冻,有钱的家庭还会灌香肠。处理猪头的时候小孩子围着大人,看着他们把铁杵烧得通红,然后用它烫掉猪耳朵缝里残余的猪毛,整个小院里弥漫着一股特殊的焦糊味,猪头们也很坚强,仍旧呲着牙笑着,孩子们眼里便浮现出猪头肉的香味,口水就出来了。过完了小年,各家忙着蒸馒头、蒸年糕、蒸发团、蒸豆包、蒸面鱼,这是女主人们最忙的时候。孩子们的任务就是烧火,烧火过程也比平时快乐的多,有时候妈妈会赏一条咸鱼,或者一把花生,在火里烤出诱人的香味。接下来是做豆腐,记得很多家长天不亮就把孩子们叫起来帮忙推磨,这是孩子们最讨厌的工作:围着磨盘一圈圈转,还伴着豆子的腥气,实在烦人,况且孩子们最喜欢的是吃肉,这豆腐实在吊不起胃口。忙着忙着到了腊月二十五左右了,家家又忙着炒花生。讲究的家庭还要生豆芽,这实在是一项繁琐的工作,每天都要用温水淘洗一两遍,还要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增温。到了二十七八,各家还要做和菜、炸丸子、炸藕合,我最爱的是炸面糊花生,至今想起来都会流口水。大人们还要赶集秤上二斤糖和瓜子,过年的时候待客用。二十九是贴春联,贴“过门签”的日子,忙完了这些,年就来了。 大年初一,左领右舍亲朋好友邀约着串门拜年,好不热闹。我们跟在叔叔大爷们后面,去给长辈乡邻拜年,队伍庞大,绵延数十米,往往是我们在后面闹着放着鞭炮,前面大人们磕头拜年仪式已经结束,又要忙着赶下一家了。主人们会追出来,往我们的兜里塞糖和瓜子,这些我们平时难得一见的零食,在过年这一天已不再稀罕,因为兜里早满满的了。拜年结束后,就是一家子团聚在一起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了,大街上喝的歪三倒四的人随处可见,墙根蹲满了抽着旱烟袋的老头,惬意的聊着一年的收成。农村人平时没有节假日,只有过年的这几天才能心安理得、气定神闲的真正休息。 如今人到中年怕过年,过一年老一年,于是感叹青春不再,只能遥望一下青春的小尾巴。过年没见谁家忙年,于是年味便溜走了。是的,生活好了,以前过年才能吃到的东西,现在天天可以吃到,正所谓“天天过年”。于我来说,大年初一那一天照例是要回老家给长辈磕头拜年的,于是强睁起看春晚的惺忪睡眼,带上老爹老妈回老家。年龄大了懒得到处去了,只是给三奶奶四爷爷磕了头,便等着吃中午饭。于是玩手机回短信,不觉也是中午;于是和老婆剪子包袱锤,谁输了谁开车,赢了的自然喝酒去了。我运气不好,连输了两年,只好当司机,其实没什么不好,这些年这高那疼的,酒实在不敢多喝。年饭和平时差距不大,甚至还赶不上姚家老菜馆的味道,草草吃完,便是耐心的等待,等待喝酒的人由心平气和、欢声笑语到脸红气粗、吆三喝四,再到气势冲天、东倒西歪。终于,把一条狗看出仨尾巴得时候,酒宴结束了,一家人返城归家。 过年由“忙”到“不忙”,由盼到怕,是年龄增长得缘故,也是社会进步的体现。看看老爸,脸颊的皮肤已经松驰,耳朵也有点背了,脸上也出现了老年斑,似乎就在这一年,他突然老了,毕竟年龄不饶人呀。2014年还算顺利,全家都过得不错,期待2015,不求大富大贵,继续把平安幸福健康延续下去吧,特别是我的奶奶、爸妈保持现在的身体状况,我亦无他求了。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c41885ef51e79b89680226e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