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的荷塘散文 出宿舍楼,绕过一排长长的红瓦房,就是一方荷塘。塘畔绿树环绕,一派葱郁。微风吹过,枝叶摇曳,荷塘里绿波涟涟。傍晚,荷叶舒意伸展的塘里蛙声一片,颇有些乡村田园的意味。 因马路与默默静卧的荷塘只隔一道栅栏和一排树,从教室到宿舍,同学们每天跟它照面,也就司空见惯,甚至有些漠然了。 但这平平常常的荷塘,我格外喜爱。每天晚饭后,我喜欢绕着塘边的青石板小路一圈圈走,是锻炼,散步,亦是沉思默想。想一些远远近近,或咸或淡的事。荷塘的平静阻止了我莫名的浮躁。心静如水。 这里,是校园里较为清静的一角,平时很少有人到塘边喧闹。荷塘被一人高的铁栏杆围着,越过栏杆,是一米多宽的平台,四季铺满青草,不知名的小花,随性怒放,散淡从容,花色缤纷。 花草在寂寞里静静地长着。塘里清绿色的水面,从远处看,像一块绿茵茵的草坪。有一天,稍没留神,一夜之间,水面上悄悄钻出了数也数不清的荷,叶子卷得玲珑而精致,像顽皮的比试高低的孩子,伸着小脑袋,长着纯真的小脸,挤挤歪歪地笑着闹着。这些充满咄咄生气的精灵,争先恐后,浑身张扬着生命的锐气与迫切。 其实,它们在水下早就做好了一跃而起、一路冲锋的准备,只是潜伏在水面下,逃过了我的观察,一旦发现,即已齐刷刷地钻出水面,散发着清新的、充沛的、诱惑而撩人的生命气息。这时,青蛙的歌声渐渐隐去了,荷塘安静而从容,水面平静。 探出水面的荷,尽情地张扬强烈的生命力,几天不见,硕大的荷叶就铺满了水面。几场细雨,就立直了身子。 雨天的荷塘是安静的,更是诗意的。细细密密的雨滴轻轻地敲打着水面和荷叶。亭亭玉立的荷,像撑着油纸伞的少女,一朵朵将开未开的荷花,含着羞躲在伞下,相互私语。有时,水面有鱼的泼剌声。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钓竿伸在塘里,一把竹椅,一脸安详,静静地坐在塘边。老人是退休的教授?也许吧。 故乡老屋墙上的镰刀是我少年的兵器,它是一个乡村孩子一小段快活岁月的见证。那么,沉默的荷塘和钓竿呢?我想做一个闲散的垂钓者,像老人一样。 每次在荷塘边散步,我都会看见这位老人,仿佛荷塘里永远有钓不完的鱼。也许老人真正在乎的不是鱼,而是垂钓的过程。我知道有些事情,过程比结果更丰富更生动。我无数次想问老人,但看着老人平静执著的姿态,我怕惊扰了他,总不忍心开口,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地猜想。 老人从容地下饵、收杆,不紧不慢,不慌不忙,有滋有味,怡然自得。好像这一辈子就是这么活过来的。 后来,班里几个同学也买了鱼竿,利用晚饭后的一点空闲,坐到了荷塘边。 一天,我坐在塘边看书,无意间听到垂钓的同学与老人对话: “老师,您一下竿就能钓到鱼,我这么多天连一条鱼都没钓上,有啥技巧呢?” 老人笑着回答:“不能急,让心静下来。”然后,是沉默。 我仔细品味着老人的话,不时观察垂钓的同学。他抽烟、喝水、伸腰,不停地将钓竿从水里提出,查看鱼饵,从他的东张西望、手忙脚乱里,我猜想他是没有理解老人的话。那个下午,老人钓了大半桶鱼,而我的同学仍然连一条小鱼都未钓到。 放弃急躁,让自己安静下来,就意味着拥有了一种品质,不急不躁,不慌不忙。珍贵的品质,就像荷塘里亭亭玉立的荷有了非凡的穿透污泥的力量。但是,谁能给予我们这样的品质?我们想有权,有名,有钱,有房有车,有美女,被没完没了的欲望所裹持,被那些看得见看不见的诱惑逼迫着,干扰着,被聒噪的声音围困着。我们甚至丧失了让自己散淡从容的能力。 在很多的时候,我们太过于注重结果,急功近利的浮躁让我们忽视了过程的快乐。最后,我们费尽心机,捧到了结果,但过程里的从容和执著,还有快活与幸福都丢失了。 有一年夏天,我跟着运送物资的汽车兵去阿里高原采访,在素有“生命禁区”之称的雪山荒原上,被高原缺氧折磨得痛不欲生。车子到达海拔4700多米的班公湖畔,战士们拉我到湖里用麻袋捕鱼。 天高得令人肃然起敬。云很淡,一缕一缕,也许是天蓝得明澈,云白得没法用语言形容。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一辈子都难看到这样的蓝天白云,多么悲哀啊。我突然想起里尔克的一句诗:美,是一种你恰好能接受的恐怖! 清澈的湖水被高耸入云的雪山环绕着,水波荡漾的湖面上有成群的鸥鸟,飞翔降落,忽近忽远,浴着水色和雪山。湖也有一种很特殊的蓝,令人心醉。清澈幽深的湖与周围的雪山浑然一体,真实而虚幻。它是海洋撤离时遗落在高原的`一滴美人泪,一滴巨大的泪,妩媚,刚健。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cf020d73ae02de80d4d8d15abe23482fb4da023d.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