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波老师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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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承与坚守

——在全校毕业典礼上的讲话 (郦波) 在座尊敬的学界前辈,在座可敬且可爱的吾校后生: 大家下午好!

实话实说,作为一名中青年教师,要代表全校教师跟即将走出校门、踏入社会的同学们说几句临别赠言,我此刻的心情只有两个词可以形容:一是亚历山大,二是怕瓦落地。

当然,这不是两个人名,更不是那两位名人,久经网络考验与熏陶的童鞋们都知道,这的确是两种心情。

一是压力山一样大。因为我将代表的并不只是我们南师现有的3248名教职员工,我以为,我将代表的是1952年院校调整南师独立60年以来的所有教职员工。由此上溯到1928年国立中央大学成立84以来,由此上溯到1913年金陵女子大学成立 99年以来,由此上溯到1902年三江师范学堂成立110年以来,甚至由此上溯到1888年汇文书院成立124年以来,所有为这座学校、这片教育圣地付出过心血与努力的教职员工,我想,他们的灵魂与精神此刻应与你我同在。

你看,虽然你们如此年轻,但你们、我们,身上的血脉竟是如此源远流长!

我和同学们一样,也是在南师读的本科,后来也还是在南师,读了硕士、博士、博士后,我的老师都戏称我是南师彻头彻尾的土著。作为原住民,我还记得我刚进校时我们的校长谈凤梁先生在全校迎新大会上说:南师没有多少大楼,(解释一下,那时南师还是穷二代,还木有仙林校区这么大的地盘和这么多的大楼),但南师的历史上曾经有很多大师,(这明显借用了梅贻琦先生的名言),像陶行知、吴贻芳、陈鹤琴、傅抱石、徐悲鸿、张大千、高觉敷、唐圭璋,数不胜数,举不胜举,希望同学们能在这里受到大师精神的熏陶!当时我把精神两个字听漏掉了,居然以为这些大师大多都还健在,所以入学后第一反应是去找大师、受熏陶。

说起来非常幸运,我入学的时候,我们文学院的一代词学宗师唐圭璋先生还健在。可惜,唐老当时己九十高龄,早己不上课了。而且,在我们入学两个月后,唐老便溘然长逝。当时就觉得既然能与唐老生逢一世,且在一校,却听不到唐老一课,见不到唐老一面,实在太过遗憾。后来唐老高足、我的老师百齐先生总给我们讲唐老一生治学与为人的逸事,越听越是心向往之。后来有一次在系里的老图书馆里看书,那位慈祥、和蔼的老管理员突然很神秘地凑上来跟我说了一句话,她这一句话立刻让我全身的小宇宙都燃烧——她说:

当年,唐老,就经常坐在这个位置,看书、查资料!

后来,我无数次从院门口唐老的塑像前经过,虽然不曾有幸亲眼见过唐老一面,听过唐老一课,但一直都觉得他就是我们的先生,我们的恩师。后来,我也无数次从校园里吴贻芳先生、陶行知先生、徐悲鸿先生的塑像前经过,都觉得他们就是我们的先生,我们的恩师!

所以,有一种精神绝不与时俱进,它自庄子说指穷于为薪而火传以来就植入了每一个学子、每一个中国知识分子的灵魂,这种精神就叫薪火相传,就叫传承!

所以此刻我感觉亚历山大,面对即将离校的各位,我不知道自己作为一名教师是否担起过传承的重担,又是否有能力完成传承的使命。其实,我们每一个人,不论你即将从事什么样的职业或者即将踏入哪一种生活,只要你在前辈生活过的土壤上生活过,只要你在前辈执教过的课堂上学习过,只要你在前辈努力过的图书馆里努力过,你就已经烙上了这片土壤、这方课堂、这种精神的烙印。即使你不想,你也无法漠视这种南师赋予你的传承的烙印!

这就要说到我第二种心情了——怕瓦落地。 为什么要怕瓦落地呢?

因为瓦在高高的屋顶,自然能遮蔽风雨,自然也安然无恙,但落到地面上来,大多会摔得粉碎。我们常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不揣冒昧地揣测一下,这句话在此后的一到两年里大概会是在座各位即将拥有的最现实的感慨。


狄更斯说: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差的时代!事实上,每一个时代都自有其幸福,也自有其悲哀。我们即将走出校门要面对的这个时代——东边有烂皮鞋、南边有地沟油、西边有毒胶囊、北边有毒钙奶——“东鞋、西毒、南地、北钙已然齐出江湖,中国人还不是中神通吗?我们的神通就在于,我舌尖上的中国同时有着两个中国:一个是充满了温情的、亲情的、乡情的美食中国;一个充满了地沟油、添加剂、苏丹红、三聚氰胺和反式脂肪酸的毒食中国!要不然那首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儿歌也不会唱成了这般模样:

两支皮鞋,两支皮鞋,跑得快,跑得快,一支变成胶囊,一支变成酸奶,真奇怪,真奇怪! 事实上,不只是食品安全,还有我爸是李刚,还有药八刀汪九刀的激情杀人,还有接连不断的事故与矿难,还有层出不穷的贪官与裸官,还有史上最严峻的寒门再难出贵子,还有中国文化史上有文字记载以来的最高的离婚率与家庭危机……

作为一个年轻人,要透彻地了解并冷静地面对这个校门外的世界,还真要有点儿鲁迅先生说的敢于直面惨淡人生的勇气!直面过后,就得选择。是同流合污?还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是屈意顺从,还是坚守大学曾经赋予你的理想与信仰?我从一个母校的老师,一个过来人的经验看,这实在不是一个容易的选择。 有人听了可能不以为然,可能会说:

老师,你不知道,四年里我受到的打击已经够多的了——考试挂科,恋爱失败,那些年,我们一起追不到的女孩……

老师,你不知道,我们曾在这样的宿舍里生活过——早晨像是停尸房,中午像是养老院,晚上像是谍中谍,而且一演就是四五部!

老师,你不知道,我们也曾在这样的四年里颓废过——大一不知该干啥,大二知道不想干,大三想干没时间,大四开干已太晚!

老师,我不过喜欢上课睡睡觉,您就说我是特睏生

老师,你考试出题总那么难,害得有人靠实力,有人靠视力,而我只能靠想象力! 老师,你说我经此九九八十一难,还有什么了不起的困难?还有什么去不了的西天?! ……

当然,我说的只是那些极少数充满了坎坷感的同学,但即使这样,我也想负责任地告诉大家,这些并不是大学给你的磨难,只是大学给你的磨练!磨练会让一个人学会坚守,而磨难则有可能让人放弃曾经的追求。而你们走出校门所要面对的社会,就有可能是人生中一个最大的磨难。 该怎样战胜磨难,不让琉璃的金瓦落地而碎呢?我以为还要靠大学两字。

不要以为你们离开了母校,就彻底离开了大学。梅贻琦先生说大学之大,不在大楼,而在大师,而我以为大学之义,不在其大,而在其学!其实,大学是人生的一个重要阶段,是发现自我、重塑自我的关键,是探索、发现并坚守人生价值的开始,是作为生物的人从本能的感性主义进入理性主义的转折。但,不是进了大学的人就一定有我的大学,也不是没有上过大学的人就一定没有我的大学!此番道理,高尔基先生那部《我的大学》可以为证。所以,如果你在南师找到了你人生的大学,大学之路便永无止境!而这种大学赋予你的精神与坚守,自然会是支持人生面对一切磨难的最重要的力量!

好吧,我再画蛇添足地总结一下,在我亚历山大与怕瓦落地的心情背后要说的也不过只是两个词,一是传承,一是坚守。惟坚守,方能传承;能传承,自然坚守。 最后,我还想说:请你们一定要幸福!南师,与你们同在!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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