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不了情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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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曲不了情的散文

我痴迷戏曲,痴醉戏曲,琴声悠悠,唱韵悠悠,千转百回,百听不厌,正是:一场大戏忆无穷,余音绕梁不了情。

——题记

也许是从小耳濡目染的缘故吧,我很小的时候就喜爱戏曲,沉醉戏曲。从少年到中年,历经岁月车轮的碾压,依旧对戏曲喜爱有加,欲罢不能。

“生旦净末丑”这些角色,在我的幼小的心灵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记。舞台上依依呀呀的唱腔,粉墨登场的各种扮相,令我痴迷不已。那种浓浓的情愫,在我的骨子里不知不觉地浸润着、蔓延着。在我的心里,戏曲就像春天的花蕾,携带着羞涩;就像夏天的碧荷,缱绻着优雅;就像秋天的红叶,斑斓着璀璨;就像冬天的腊梅,凌立于万物之上,绽放着异彩

戏曲的种类可谓百花齐放、异彩纷呈。于我而言,最喜欢的.是老家河南的地方戏了,如“豫剧”、“曲剧”“越调”。特别喜欢申凤梅大师演唱的越调《收姜维》,他摇着蒲扇,闲庭信步,那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高大形象,常常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喜欢听戏,最初来源于父亲。我上小学的时候,父亲兴致高的时候,就会拿起那把陈旧的二胡,用一块破布垫在腿上,手指轻轻弹一下琴弦,然后微闭着眼睛,右手不紧不慢地拉了起来,那悠扬的二胡声便缭绕在耳边了。

在拉二胡的同时,父亲还会哼哼几句,除了古戏唱词外,大都是现代戏《沙家浜》、《红灯记》、《智取威虎山》里面的台词,我作为唯一的忠实戏迷,坐在父亲身旁小手托着腮帮,屛气凝神听着,沉醉其中。这三本剧本是父亲的宝贝,对我有着特别的诱惑力。我曾经趁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地翻开了那个神秘的箱子,发现了躺在箱子底下的这三本剧本,我惊喜万分,两眼放光,急不可待地捧在手中,如同一只饥饿的小羊羔闯进嫩绿的草地一般,如饥似渴地一页页翻读着。如今想想,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当年这三本剧本居然被我翻看了无数遍,里边的每个人物的唱词,我都能熟记于心、倒背如流。

记得我看的第一部戏是电影,名字叫《铡美案》,当时听同学说他们村里要放这部电影,我顿时兴奋不已,放学回家随手扔下书包,顾不上吃饭,和父母打声招呼,便和小伙伴们一起撒开脚丫子向同学的村子跑去。为了尽快赶到村子,能占上一个好位置,遇沟就跳沟,遇坡就爬坡,遇河就脱鞋趟水。那股劲头,比过年吃肉还有诱惑力呢。

那个晚上,第一次听到,不,确切地说是看到第一部正规完整的戏曲。那种感觉,像什么呢?就如同心上放了一枚种子,遇到水的滋润,开始迅速膨胀萌芽了。


那时候看戏,看的就是热闹。尽管看不懂情节,也听不懂唱词,却总爱挤坐在最前排,甚至爬上戏台坐在台沿上看。最喜欢看的是武生和刀马旦的戏,几人对打、翻跟斗,虎虎生风的台步,威风凛凛,英姿飒爽;丑角和花旦扮相夸张、滑稽可笑,我们小孩子都爱模仿,还拿戏里的丑角给同伴起外号呢。看“热闹”看多了,“门道”也多少会看一些,根据戏子脸谱的色彩,就能辩出人物的忠奸,自然也就对忠奸之臣爱憎分明了,戏里的故事便在角色与唱词中逐渐地清晰起来、生动起来。

看戏享受着乐趣的同时,还能买到各种小吃解馋呢。整个戏场就如同集市一样,戏台周围小商小贩们摆着小摊扯着嗓门吆喝着,勾着我们的馋虫。有各种各样小吃,棉花糖、焦酥糖、糖豆很便宜,一毛钱就能买很多。当然也少不了小玩意儿,玻璃球、气球、拨浪鼓、泥捏的哨子看上去土里土气的,却深受我们孩子的喜爱。看完戏后,大人问演的什么剧目,有哪些名演员,全都记不得了,只记得戏台上的几个筋头、几张滑稽的脸。

读初中的时候,同班有一个女同学,很会唱戏。她个子高,性格温柔,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整天带着笑,最具标记性的,是她那两根黝黑黝黑的大辫子。有一次学校召开文艺比赛,她被老师选中代表我们班参赛,一曲《花木兰》选段《谁说女子不如男》震撼了全场。一板一眼,字正腔圆,抑扬顿挫,如同天籁一般,久久地缭绕在我的耳边

后来,那个女同学没有考上师范,带着遗憾离开了学校。多年后想起那个女孩子,那一板一眼的唱腔犹在耳边。我想,如果她能经过正规系统再培训一下的话,说不定在戏曲的路上会走出一片天。

有一年冬天,我们村里来了一个戏班子,团长是个女的,五十多岁,个子不高,身体微胖,脸上有斑斑点点的麻子,因此得了一个绰号“麻女”。这个绰号很是响亮,方圆百里提起“麻女”这个名字,人人都会翘起大拇指。“麻女”的戏班子人不算多,大概十来个人,被分别安排在村里不同人家住宿。“麻女”住在我家,每天看着她化妆卸妆、收拾道具,埋藏在我心中的唱戏的种子就蓬勃发芽了。 那天晚上,我偷偷地跑到麻女团长住的房间,带着企求的眼神问道:“阿姨,我能唱戏吗?”

她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番,肯定地说道:“你要是唱戏,是个好旦角,就怕你爹不同意。”

我以为父亲爱唱戏,必定不会阻挡我了,没想到,他嘴里只吐了两个字“不行”。

父亲的强硬态度,让“麻女”团长有些尴尬,她打着哈哈说:“闺女,别想着唱戏了,这可不是啥好差事,你看我们天天东跑西跑的,冻得鼻青脸肿的,也收不了多少麦子哦!”


我还是坚持说“我想唱戏”,可父亲就是不松口。 麻女团长无奈地摇着头说:“可惜了一棵好苗子哦!”

麻女的戏班子在村里连唱了三天,第四天早上天麻麻亮,她和演员们用自带的马车拉着收来的一袋麦子走了。我紧跟着马车到了村口,眼巴巴地看着他们远去了,直到他们的身影渐渐迷糊,消失在了我的视线外,突然间有一种失落感,滴滴泪花在眼里闪现

一眨眼,几十年过去了。这些年东奔西跑,为了生活而忙碌着。空闲的时候,我总在想,当年如果孤注一掷跟着麻女团长学唱戏的话,如今会是什么样子呢?会不会成为一个名角儿?

时光荏苒,岁月如流,戏曲伴随着我走过了一个个春夏秋冬。转眼之间,我已经从一个童心未泯的儿童步入了不惑之年,很多兴趣都已经淡薄了,但喜爱戏曲的那颗心依然没变,喜爱戏曲的情愫愈来愈浓了。

如今在家乡很少看到地方戏了,我真担心不久的将来这种古老的艺术会消失了。深深地怀恋儿时看戏时的妙趣情景,耳旁时常回荡着那咚咚锵锵的锣鼓声,那悠长婉转的唢呐声,还有胡琴吱吱呀呀的演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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