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高中语文阅读素材：散文阅读：骑车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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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aluation Only. Created with Aspose.Words. Copyright 2003-2016 Aspose Pty Ltd. 亲也得起床，给我准备一份很丰盛的早餐——我老是抱怨在学校吃不好。我要做的则是努力保持清醒——准确地说是保持不丧失意识，戴上手套，用围巾把自己裹得犹如阿拉伯妇女，骑着自行骑车的记忆 一 说起来，我的“车龄”已然不小。刨去小学时只能在小区里兜圈子的日子，基本上初二的时候就可以骑一辆小破车逛昌平了。当然，我骑车的习惯一定程度上是窘迫的生存环境造就的：昌平区很大，但昌平县城很小；昌平县城尽管很小，但不幸吾家位于县城的东南角，而各大超市、商场以及各路交通枢纽都集中于县城的中心。这段距离不长不短，两三公里，打车五分钟，徒步二三十分钟，每次都是一个尴尬的抉择。想当年自己“年轻”的时候，CPI这个词还未流行，油价还算理想，兜揣十元人民币可以走遍昌平。现在起步直接蹦到15，每次打车都宛如割肉。昌平小，正式出租车没什么利润空间，因此这儿的出租车生意长期为各路私家车小队经营，其体系极为完善，俨然一个名副其实的“公会”——那才是个真正的NGO，确确实实地做到自主管理，公平竞争，统一定价，划区经营，并且有实力联合人民群众对抗剥削势力，因此在昌平“打击黑车”从来没成功过。于是，决定还是以自行车作为主要出行方式。也没抱着什么节能减排、低碳环保的远大愿望和理想，不过想保证一下自己钱包的厚重感。久而久之，骑车成为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 二 骑一辆小破自行车闯昌平，但没太多可供选择的去处，一般也就在政府街以及沿街的店铺和学校转悠。昌平是我在中国见过的最像大学城的地方，政法大学、化工大学、石油大学呈品字形拥在府学路南北。昌平的繁华完全是这三所高校造就的：年轻人的光临极大地提升了小县城的消费能力，拉动着GDP神奇地一路狂奔。每到寒暑假，昌平便一片冷清，一些小店索性歇业，陪广大返乡学子一同放假。 我其实不是一个特别喜欢逛街的人，只不过之前比较爱凑热闹，因此很爱往车水马龙的政府街奔。住宿六年，一周回家一趟，一两天往往要留出时间来购置一些干粮、书本之类的。当时最标准的行程表是周六出门，先囤积一点零食干粮，再去文具店补给一下笔和本，做好战斗准备。回家前顺道去旁边的理发店里剃个“朝外头”，然后一头清凉地回家。 初三的那个冬天很冷。有这个记忆是因为当时周日要补课，上课时间依旧为雷打不动的七点半。记得必须四点半就要被闹铃折腾醒，在一番心理斗争之后，决绝地掀开被子去迎战新鲜的冷空气，睡意如蚊子遇上“雷达”一样被杀得片甲不留。回家和离家都是很折腾全家的一件事。母车顶着凛冽的冬风就摇摇晃晃地上路了去车站了。那个时候天亮得晚，路灯明亮，如镁光灯一样打在身上，白天繁华的马路，此时仿佛专门腾空的舞台，静候你去献上一段精彩的舞步。我不懂任何舞蹈，却也忍不住把车骑到马路的正中央，体验一下舞台中央主角的感觉。 三 韩寒小说笔下的主人翁，多少都带着作者自己的影子。《他的国》里的左小龙和他本人同样是个不折不扣的速度控。“速度是男人力量的延伸”，这句话从动能定理的角度考虑倒是挺有道理的。自己是个急性子，每每外出都希望在路上能稍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很不幸，自己在家骑的那辆老车没什么可以提速的空间。 这个暑假，终于买了自己的第一辆运动型的车。当时在价格上犹豫了很久，参考我们家那辆四百多就拿下的家用车，花一千多买辆山地车是不是太贵了？老爹驱车送我去车店时还在不停告诫：这一千的车一定算是中偏上了，相当于一辆二三十万的轿车啊，你一定想清楚再买。当然，后来还是被告知，这车也就顶多算入门级。不过，有了新车还是很开心的。自己也不算专业，每两天随性地出去骑几圈，没有目的，只是逛。一个暑假，大概骑了500公里。 四 看美国的英雄电影多了，难免也酝酿出些冒险意识。其实我胆小如鼠，从小到大骑车都不敢玩一些稍带难度的把式，比如到现在还没学会双手离把。倒是偶尔会灵光一闪——不，是大脑短路升温迸发出火花，决定今天要去一个从来没去过的地方。去得最频繁的是昌平东边的沙石场。记忆里六年前去的时候它已初具规模，施工队还在作业，不停地把大地撕开再缝上，一片狼藉。第一次去是小学的最后一个暑假。当时自己的初中去哪儿还没有着落，人生中第一次为自己的未来感到迷惘和焦虑，躲到那里去只是为了散心，却只在心里留下荒凉的印记。六年间，它似乎一直在人们脑海的最边缘挣扎，在被想起和被遗忘之间徘徊。六年后再去，它依旧那副摸样，仿佛曾一度被放逐到天涯海角，用了六年时间才又回到当年的起点。当我再次光临时，那一方土地也重新开始，同步得有点儿默契，施工队又回到这片被遗忘的土地，收拾着前人留下的烂摊子。当年的人工湖已经成了沼泽，偶尔会有白色的大鸟突然从中展翅起飞、盘旋；失去修剪的树林肆意地疯长，把先前修好的公园掩藏于其中；野草钻出铺地的石砖，大胆地争夺着生存的空间。这里仿佛如废弃的切尔诺贝利一样，除了几个零星的前来散步的路人再见不到一点儿人烟，也理所当1 / 2 然地成了动物和植物的天堂。没有闹市区的嘈杂，音量即使放到最小也依然清晰。于是，塞上耳机，放肆地骑着车，这里俨然成了我的“冒险乐园”。 当然，如果和接下来的经历比，前面那些小事儿根本毫无“冒险”可言。有一天，突发奇想，莫名其妙地决定要骑车回朝外去取档案。计划了好几天，特意选了一条偏僻的路——初中高中，在八达岭高速上跑了六年，非常清楚便道上司机狂野的车技。虽然自诩速度控，但暂时没和他们竞赛的打算，为此自己毅然决定绕小汤山走安立路。于是，我成功地送走了八达岭，迎来了天通苑，而且还是上班点的天通苑。 当天清晨五点起床六点出发，一路顺畅。到达天通苑，刚好赶上北京最大社区40万居民中的“一部分”上班去。据说，安立路设立的使命是缓解平行方向上的八达岭高速的压力。命运真的很残酷。于是我们看到，一个悲催的命诞生了一条凄惨的路。按计划此路每天至少瘫痪两次，倒霉一点儿的话，可以全天都通行不畅。对于骑车的我来说，路况又复杂一分。不知为何，安立路的自行车道宽度从未超过一米，其中的半米还不甚友好，坑坑洼洼、大起大落，若想紧急停车还是直接栽倒旁边的水沟里比较安全靠谱。旁边不加修剪的柳树，友好地向骑车路过的行人“招手”——不过因为枝条太长，经常直接呼在脸上，为此一路挨了不少“耳光”。最可怕的还是另一侧的车水马龙，绿灯就呼啸而过，红灯则相互插空，一个比一个急，鸣笛声组成高低音部，焦虑地怒吼。最忍不了的是经常有一些更着急的私家车直接开到自行车道上了，直接把我逼上人行道，间接把行人逼上草坪。不过一到堵车，自行车的机动灵活性优势就彻底发挥出来了。 五 究竟是把车骑到北大暴露在小偷的目光之下，还是置其于家里某角落里落灰、以保安全？这是一个问题。 当初老妈死活阻拦、一度强烈要求把她的办公室作为我的存车基地。没办法，这个小江湖上流传的关于自行车的悲剧太多了——中关村这里大半的二手车都是赃车。据说只有那种“全车除了铃铛哪都响”的车子能幸免于难，其他的车子都难逃偷车贼的魔爪。我的新车又是一身亮白，难免显眼。“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自己在一番心理斗争之后，还是将车骑出来了。车子骑习惯了，宛如自己的双脚，难以离弃。虽然北大还没达到隔壁没有自行车无法生存的境界，但是有辆车还是舒坦些。 北大人在和偷车贼的长期艰苦斗争中悟出了种种智慧。据说北大、清华附近的车店都提供做旧服务，我的一位同学就因为害怕其白车太过吸引眼球，索性一口气喷黑了。车协的前辈们倒是也分享过一些经验：毕竟大家都是玩自行车的，都是对车子下了心血，因此好车不用时一律搬回宿舍楼；平时出行则骑一辆低调一点儿的普通车，曰之“菜车”——听着像是买菜专用车。尽管大家都比较小心，还是有一位哥儿们在人人网上发了一条悲情的状态诉苦：“我和我的自行车只有十天蜜月期……”以示痛心和遗憾。 本人的经历还算万幸，迄今未有丢车记录。防盗措施原始但绝对管用：坚持用两把铁锁将前后轮和车架子捆绑在一起，并且坚决不擦车，任由其逐渐由锃亮变为灰白，通过大自然的“洗礼”来伪装一下之前的犀利感。这么做难免心痛，觉得把那么高大威武奔放剽悍的车折腾成这样，实在太憋屈了。但是，为了车子各部件的统一，永不被分裂，几个枷锁就忍了吧。看蒋方舟同学的文章笑喷的一段就是关于她前后三辆车是如何光荣退役——不对，是如何战死沙场、光荣牺牲的：“如今我骑的是三年来第四辆自行车，前三辆寿终就寝的方式分别是：没有锁牢被偷，锁在栏杆上被卸得只剩下一个轮子，骑着骑着开始自己散架——我开始以为它要变身，后来发现只是在解体。”车还算给我面子，最多掉个链子。现在仍在光荣服役，是我的忠实战友。 其实，本人车技平平，车德就更不咋地。逆行、闯红灯、争车行道、抢占人行道这点儿事基本都干过，而且还没少干。外加骑了个“捷马X”，仿佛奥迪车主看奥拓根本不是车一样，虽然很清楚自己上头还有兰博基尼法拉利玛莎拉蒂等等等，但还是觉得自己应该霸气一点儿、个性一点儿。为凸显一辆变速车在一群单速车之中的鹤立鸡群，经常在一个机动车限速20KM的校园里骑到25KM左右，成功地钻了校规对自行车无限速的法律漏洞。如果你看到一个孩子和一辆白车在燕园里狂奔，那么八成就是撞见鄙人了。好在还没因速度闹出过事，顶多是一个急刹车险些把车尾甩到车头前，然后心里偷着傻乐半天、暗中庆幸。不过，自己确实是急性子，所以心里也在告诫自己要克制克制再克制：20KM就够了。特别担心骑自行车都能如此极致，习惯成自然，哪天开汽车了，还怎么得了？ 六 据说在北大有一个可怕的诅咒：自行车没装后座的男生“脱光”（脱离光棍）永远困难。为此我斟酌二三四五六，还是决定——从长计议，以后再说。一来现在没有需要，二来即使有需要自己也不会带人。总不能路上见一个同学逮一个问：同学，我还不会骑车带人。为了我将来带女朋友坐车，为了我将来顺利脱光，麻烦你能配合一下冒着生命危险陪我练下载人吗？我估计无论是这样问男生还是女生对方都得无语死。 某一天，骑车到中关村的十字路口，等待一个红灯。前面是一个男孩骑车带着一个女孩。女孩大概犯困了，在后座上摇摇晃晃。看见绿灯快亮了，男孩腾出一只手牵起女孩的手，让她抓好自己腰际的衣服，然后温柔地松手，温柔地骑走，努力不惊扰到女孩的瞌睡。那是一个微小而又温暖的细节。 七 我很喜欢骑车时的心境：只要分散出一些注意力照顾一下车辆和过往行人，就可以用余光瞥一眼星星、欣赏一会月亮，思考一下人生理想、成功哲学之类平时无暇推敲的、无关紧要的问题。就连本碎文都是一些骑车时的随想拼凑而成。而且在无论是在烈阳、树荫还是夜幕下，和天地多些互动，灵感总能比平时多一些。这些都是生命的“激情”。与此同时，双腿在发力，带动齿轮有力地绞动着链条，激发着速度。这就是我的“速度与激情”。 走吧，骑车去。 . 2 / 2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d098e3cc561810a6f524ccbff121dd36a32dc4ec.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