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之不去的死亡书写]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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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之不去的死亡书写]挥之不去

关键词:萧红迟子建死亡主题

萧红和迟子建都是从东北出来的女作家,她们生长的都是白山黑水的土地,呼吸的都是来自北国的风霜雨雪,她们了解东北人民的喜怒哀乐。但因两人生活在不同的年代,有着不同的人生经历,对死亡的理解也不尽相同。将两人对比,是一个值得寻味的话题。

萧红是现代中国文学史上一位杰出的平民作家。在其短暂的一生中,她用自己的善、爱、同情与悲悯化成文字,为生活在旧制度下的穷苦人做出决绝的批判。生长于闭塞的东北小城的萧红,为逃婚远离故乡,由一个地主的女儿沦落为流浪者、穷人。在颠沛的流浪生活中,她感受到了东北故土的闭塞、动乱以及人生的苦难。而萧红个人命运的不幸也让她将创作的目光投入到了生活在水深火热的普通乡民身上。相对于东北男子的“死的挣扎”,萧红更关注那些被苦难的生活和封建伦理倾轧的女性。萧红的第一篇小说《王阿嫂的死》,描写的是一个因生育而不幸死亡的女性。王阿嫂的丈夫被地主逼疯,烧死,她来不及悲伤痛苦,依然要带着沉重的身孕为地主做活。在因累的支撑不住坐在地边喘气休息时,遭到地主踢打致使其早产。孩子和母亲两人先后惨死。作品描写,“王阿嫂的眼睛像一个大块的亮珠,虽然不能活动。她的嘴张的怕人,像猿猴样,牙齿拼命的向外突出……王阿嫂就这样死了!新生下来的小孩,不到五分钟也死了!”[1]21-22萧红用这种惨烈的词汇把女性的悲惨死状毫不避讳的展现在人们面前,这种死亡让人们感到痛苦、颤抖、恐惧。同样在萧红的代表作《生死场》里,“忙着生,忙着死”的女性也非常多。她们的死也更惨烈,“……一个孩子三岁了,我把她摔死了,要小孩子我会成了个废物……啊呀!我把她丢到草堆上,血尽是向草堆上流呀流呀!她的小手颤


颤着,血在冒着汽从鼻子流出,从嘴也流出,好像喉管被切断

了。”[1]94王婆在向邻人讲述自己摔死女儿时,让邻妇们觉得心寒胆战。很难想象,竟有这样的母亲对自己小孩的生死置之不理,更难想象会亲手将自己的孩子摔死。萧红将人性中的残忍淋漓尽致的刻画出来,仿佛死亡已经成了司空见惯的事情,而人们对生命也不再给予应有的尊重。这就是那个时代人们的遭遇!

维特根斯坦曾说过:“死不是生命中的事件,我们不会活着体验死亡。”确实,生者无法真切的去体验死亡,但我们却能认识死亡,而只有对死亡有深刻的认识,才更能体会到生的意义。迟子建作为一个对于死亡异常敏感的作家,也必然对死亡有更深刻的认识。在她的作品中,死亡的意蕴是非常丰富和值得品味的。迟子建在长篇小说《白雪乌鸦》中,为我们再现了百年前哈尔滨大鼠疫生死传奇的故事。整部小说充斥着接踵而至的死亡。但是迟子建要展现的不仅仅是人们面对死亡时那种张皇失措、不知所措的精神状态,而是展现人们在面对死亡时从最初的害怕、恐惧继而表现出一种置生死度外的超然状态。用她自己的话说:“死亡就是这样,它以巨大的威力镇压人,让人俯首帖耳、战战兢兢地做他的俘虏,可一个俘虏受虐的时间久了,也会反抗。一段时间的死寂后,阴气沉沉的付家甸,又有点还阳了。”[5]93人们在经历死亡之后,看过别人的生死,似乎已经参透了死亡的必然。“既然鼠疫防不胜防,随时可能赴死,索性如常过日子,轻松一点。也就是说,要死就活着死,不能像李黑子那样,死着死。”[5]94

值得注意的是萧红和迟子建虽然在对死亡的书写上不尽相同,但都注重从生存与死亡的两极,从最平凡的日常生活中去探求生命的意义与价值,对人生命运由生到死进行整体上的把握。在萧红眼里,她从小成长起来的黑土地就如一个人世间的“生死场”,萧红深知生存的重要,并非常重视人的生命的意义,她的确也是从“生”与“死”这一对立的人生问题上来感受和反映东北民众的生活的,但因环境和时代的支配,萧红向我们展示的更多的是人们在面对死亡时的麻木沉寂以及无法支配自身人生的凄苦与


无奈。同样,迟子建对于生与死也有自己的见解,正如她在《白雪乌鸦》后记中所言,“我想展现的,是鼠疫突袭时,人们的日常状态。也就是说,我要拨开那累累白骨,探寻深处哪怕磷火般的微光,将那缕死亡阴影笼罩下的生机,勾勒出来。”[5]259对于迟子建来说,她深深地知道只有将死亡中的活力写出来,死亡才更有意义。人们才能从死亡中获得生的力量。在这里,死亡已经不是对生命的重创和剥夺,而是用达观和超然的态度赋予死亡以新生的意义。可以说,迟子建完成的对生死的超越是一种精神上的超越了,对生命的本体有了更深刻更富有内涵的认识。

对比萧红、迟子建的作品中对于死亡主题的书写,我们看到,同样生活在蓝天黑土下的两位东北女作家对死亡都给予了深刻的体验和清醒的认识,她们对死亡的认识基于对各色生存状态的用心感悟,而正是这样对死亡的独特理解,才让她们更多地关注那些生活在底层社会的人们的生存状态。而不管是萧红冷酷惨烈的抒写还是迟子建温情脉脉的死亡叙述,不可否认,她们敢于直面死亡的书写将成为中国文学史上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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