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文人性格对宋代文学的影响 宋代文学在中国文学发展史上属于中古期第二段。宋代文学基本上是沿着中唐以来的方向发展起来的。韩愈等人发动的古文运动在唐末五代一度衰颓之后,得到宋代作家的热烈响应,他们更加紧密地把道统与文统结合起来,使宋代的古文真正成为具有很强的政治功能而又切于实用的文体。诗歌方面,注重反映社会现实,题材、风格倾向于通俗化,这两种趋势也得到继续发展,最终形成了与唐诗大异其趣的宋诗。词这种新诗体,到宋代达到了巅峰状态。戏弄、说话等通俗文艺在宋代也有迅速的发展,逐渐形成了以话本和诸宫调、杂剧、南戏等戏剧样式为代表的通俗叙事文学,从而改变了中国古代文学长于抒情而短于叙事、重视正统文学而轻视通俗文学的局面,并为后来元明清小说、戏曲的发展奠定了基础。从整个文学史的大视角来看,宋代文学与中晚唐文学属于同一发展阶段,它是中古文学第二段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宋代作家的性格特征和审美情趣对宋代文学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儒释道三家思想的有机融合、社会责任感与个性自由的整合、新型的文人生活态度以及审美情趣的转变。 北宋建立以后,一反前代后周的灭佛政策,对佛教采取了保护、鼓励的措施。禅宗又主动吸收儒、道两家的思想,并力求适应中国的传统伦理观念。因此士大夫在接受禅学时,没有太多的心理障碍。由于宋代的儒、道、释三种思想都从注重外部事功向注重内心修养转变,因而更容易在思想的层面上有机地融合起来。到北宋中叶,三教合一已成为一种时代思潮。三教合一的思潮使宋代士大夫的文化性格迥异于前代文人。 儒家强调个体对社会应有的责任感,应有社会忧患意识。宋代的士大夫发扬了这种传统。首先,宋代士大夫的国家主人公意识十分强烈,他们以国家天下为己任,密切关注国家的隐患。其次,宋代的国势不如汉、 唐那么强盛。面对严重的内忧外患,有识之士忧心忡忡。深沉的忧患意识,使宋代作家很少用文学来歌功颂德。宋代诗文的现实意义很强,但缺乏唐代诗文中的那种潇洒浪漫气息。这都与宋人深沉的忧患不无关系。 2.宋代士大夫对传统的处世方式进行了整合,承担社会责任与追求个性自由不再是互相排挤的两极。宋王朝决定采用崇文抑武的基本国策,重用文臣,不但宰相须用读书人,而且主兵的枢密使等职也多由文人担任。文臣由科举考试而进入仕途,他们成为宋代官僚阶层的主要成分。这些措施有力地加强了君权、同时也使士大夫的社会责任感和参政热情空前高涨。他们以国家的栋梁自居,意气风发地发表政见。“开口揽时事,议论争煌煌”(欧阳修《镇阳读书》),是宋代士大夫特有的精神风貌。 另一方面宋代文人也免不了常常狂饮狂醉,又借酒狂吟、狂歌、狂舞、狂玩,狂纵恣肆地享受自由的快感。人在仕途的约束感、压抑感、装饰感需要借助“杜康”来消解,狂饮以求真率;不在仕途的失落感需要借助“浊醪”来补偿,狂饮以求充实;人生的各种烦恼、苦闷、或忧伤都可以借助醉意来超越或解脱,狂饮以求轻松;而生活中的许多欢欣也常常要借助酒意来品尝,狂饮以求生命自由之美感愉悦。 比如柳永失意时与“狂朋怪侣,遇当歌,对酒竞流连”;“未更阑,已尽狂醉”。晏小山热恋中“曳雪牵云留醉客,且伴春狂”。苏舜钦从政不慎,“放歌狂饮不知晓”,结果授政敌以柄,落职闲居,索性“日日奉杯宴,但觉怀抱抒”,在沧浪亭里自由自在,“醉倒唯有春风知”。苏轼谪黄,“我醉拍手狂歌,举杯邀月,对影成三客”,以至“夜饮东坡醒复醉”。出于对仕宦风波的厌倦,他希望“且趁身闲未老,须放我些子疏狂,百年里,浑教是醉,三万六千场”。 宋代文人采取了新型的生活态度。宋人有很强的传统观念和集体意识,结盟结党的做法得到普遍的认同。与唐人相比,宋代文人的生命范式更加冷静、理性和脚踏实地,超越了青春的躁动,而臻于成熟之境,而以平淡美为艺术极境。这些特征都植根于宋代文人的文化性格和生活态度。 居官时固然“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罢黜时亦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即使贬谪也不怨天尤人,而是胸怀一种随遇而安的旷达态度,“行见江山且吟咏,不因迁谪岂能来”(欧阳修《黄溪夜泊》)。洪迈对此作过形象的阐释:“士之处世,视富贵利禄,当如优伶之为参军,方其据几正坐,噫呜诃箠,群优拱而听命,戏罢则亦已矣。见纷华盛丽,当如老人之抚节物„„未尝置欣戚于胸中也。睹金珠珍玩,当如小儿之弄戏剧,方杂然前陈,疑若可悦,即委之以去,了无恋想。遭横逆机阱,当如醉人之受骂辱,耳无所闻,目无所见,酒醒之后,所以为我者自若也,何所加损哉?”(《容斋随笔》)这种处世心理显然接受了老庄的淡泊无为和禅宗的随缘任运的多重影响。文人心态的成熟与稳健使得宋代文学别有韵致。 4.宋代文人的审美情趣也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宋代的禅宗更以内心的顿悟和超越为宗旨,轻视甚至否定行善、诵经等外部功德。 经由庄、禅哲学与理学的过滤与沉淀,宋人的审美情感已经提炼到极为纯净的程度,它所追求的不再是外在物象的气势磅礴、苍莽浑灏,不再是炽热情感的发扬蹈厉、慷慨呼号,不再是艺术境界的波涛起伏、汹涌澎湃,而是对某种心灵情境精深透妙的观照,对某种情感意绪体贴入微的辨察,对某种人生况味谨慎细腻的品味。这种审美情感是宋人旷达、超然、深沉、内潜的人生态度的折光。 文学院-中国语言文学系2013级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dcbcc0324a73f242336c1eb91a37f111f1850d8d.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