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人的尊严在对正义的追求中 作者:韩志柏 来源:《新高考·高一语文》2013年第04期 颜佩韦、杨念如、马杰、沈扬、周文元。当我在键盘上敲下这五个人姓名的时候,时间已经以它的脚步不紧不慢地从1626年(明 天启六年)走到了2013年,走过了387个年头。 “夫十有一月之中,凡富贵之子,慷慨得志之徒,其疾病而死,死而湮没不足道者,亦已众矣,况草野之无闻者欤?独五人之皦皦,何也?” 套用张溥的话:在这用387年换算成的4644个月之中,不要说那些疾病而死、天灾而死、人祸而死的,就算是享尽天年而死的人,“死而湮没不道者”也是无法计算的;而颜佩韦们则继续穿越时间的风尘,走进了2013年,并将继续走在绵绵不绝的历史中,而他们的姓名则被时间打磨得愈发锃亮,皦皦于历史的星空。 “独五人之皦皦,何也?”是因为他们“激昂大义,蹈死不顾”,是因为他们“激于义而死焉者也”。 “义”在《现代汉语词典》中最基本的义项是“正义”,所谓“道义”“情义”都是“正义”的引申。《现代汉语词典》对“正义”的解释中符合《五人墓碑记》语境的是“公正的、有利于人民的”。由此可知,“正义”其实是一个社会学和政治学的概念。一个人的个体生活不存在正义与否的问题,只有在人与人的交往时,只有在社会生活或政治生活中,才存在是否“正义”的问题。所以,“正义的本质即公平,公平的本质即平等待人”,这才是对“正义”的更合理的解释。 颜佩韦们生活在一个没有公平亦即没有平等的时代。那是一个以丛林法则衡量一切的时代,那是一个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时代,那是一个枪杆子在手、权力在手就可以蔑视一切的时代。正像汉高祖刘邦用“母亲被蛟龙附体”为自己的权力披上合乎上天意志的合法性外衣那样,五千年的朝代更迭中,草寇一旦成为帝王,便在此基础上建立起森严的等级,行使着不受约束的权力,直到被另一个草寇所取代。翻开卷帙浩繁的二十四史,上面记载的多是帝王将相、达官显贵的姓名。即便如此,颜佩韦们还是穿透了他们的魔障,让闪烁着人性光辉的姓名,皦皦于历史的星空,带给人沉重却也清醒的思考:人为什么而活着。 在没有公平与平等的时代里,在等级森严权力通吃的文化与现实中,客观地说,颜佩韦们的行动并非出自于对公平、平等的自觉追求,然而它却是对尊严与人性底线的守护。人之所以为人,是在于人有思想有情感,因而要面子要尊严。“士可杀不可辱”与“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并不可相提并论,但在人之为人的层面上,却有着共同的价值取向,标志着守护人的尊严是人所共有的具有普世性的价值。 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颜佩韦们所生活的“明天启”这样的有形的物质空间已经远去了,但不公平不平等的无形的文化空间还在,更何况“人之所以为人”“人如何获得尊严”“何为正义”是一种向无止境处延伸的并没有一个一劳永逸的答案的问题。因而,尽管自由、平等、公平、民主的观念已然成为人类的共识,今天的我们依然需要直面这些问题。 现代政治下的民主生活,给自由、平等、公平的实现提供了基础,但人性的幽暗与理性的缺陷仍然会让我们无所适从甚至犯错,所以它更需要每一个人作为自觉的个体发出自己的声音,留下自己的名字,这样人类社会才会在守护每一个人的尊严的追求中变得更加美好。 留下你的名字,乃至留下每一个人的名字,这不仅是现实的社会生活中人有尊严的需要,更是人类之所以成为人类的需要。我们不仅需要“留下你的名字”的自觉,而且需要“留下每一个人的名字”的自觉。 人的尊严在对正义的追求中 徐贲,曾就读于复旦大学,后获马萨诸塞大学文学博士;曾任教于苏州大学外文系,现任美国加州圣玛利学院英文系教授。著作包括Situational Tensions of Critic⁃Intellectuals、Disenchanted Democracy、《走向后现代和后殖民》、《文化批评往何处去》和《知识分子和公共政治》等。 “神的问题,其实是一个绝对权力的问题。至高无上的绝对权威一旦控制了人的生存,滥用绝对权力便成为造成人类苦难的最根本的原因。”本文中人所遇到的“神不正义”,正像《五人墓碑记》中张溥、周顺昌和颜佩韦、杨念如、马杰、沈扬、周文元遇到的一样,那一种绝对权力是处此情境中的人无法战胜的,只不过一个是被信仰的神,一个是世俗的权力而已。而卡德摩斯的选择及徐贲给出的答案也正和文中那几个人所做的一样。因为人是有尊严的。 人虽不能反抗神,但神也无法把人降为动物。在指向“人性”的思考中,作为学者的徐贲却以通俗易懂的言语方式让人明白了什么是人,什么是人的尊严。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e74154dcdd88d0d233d46af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