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古诗今译 1一6年级必背古诗100首》 摘要:我过去一直认为,译外国诗虽难,但尚有可为, 在古诗今译中,我想有一点是为多数译者所认同的,那就是不能逐字逐句照字面直译,原诗用“连”字,译诗用“湿”字,把雨和江和诗人的内心感觉联系在一起,起到了同样的审美效果 我过去一直认为,译外国诗虽难,但尚有可为。而古诗是不可译的,无论译者怎样努力,译诗总难免要比原作逊色。《唐诗今译集》使我对古诗今译的工作有了新的想法,即:古诗今译也是有可为的。 我觉得,这本今译集的可贵之处,就在于有一大批唐诗的研究家和鉴赏家、新体诗和旧体诗词作者,共同来探索古诗今译的道路。正是由于探索,因而在译诗的体制上不拘一格,正如该书“编辑说明”中所说的,“概由译者依据原作的情况和自己的擅长,分别采用自由诗、格律诗、散文诗、民间歌谣和外国诗歌汉译的多种形式。” 在古诗今译中,我想有一点是为多数译者所认同的,那就是不能逐字逐句照字面直译。古诗所依附的古代汉语有其独特的美感,不可能用现代汉语简单地传递出来。因而,译者必须依据原作重新创造,求神似而不求形似。 举一个例子,试读绿原的一首译诗: 雨是冷的,江是湿的,夜是黑的 我送你,送你过江南―― 别了,别了,天已明,望那边 孤零零一片楚关山。 到洛阳,什么也别说,别说了 ――如果亲友们觉得遗憾 那么,一句话:一盏玉壶一颗心 它们都是透明的,冰一般。 熟悉唐诗的人,当然知道这是王昌龄的七绝:“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但就译诗来说,不也是一首优美的抒情小诗吗。 王昌龄的诗,首句就创造出一个即将和友人分别的这种特定情景的江南雨夜。因为离别,所以感到雨的寒意;雨丝和江水连成一片,给人一种迷茫之感。再加上暗夜,这种寒意和迷茫之感就更深沉了。原诗用七个字所表达的这一切,译诗如何表达呢?绿原的译诗在首行巧妙地用了三个并列短句:“雨是冷的,江是湿的,夜是黑的”,这不仅是字句的回复,也是情意的回复,有如一唱三叹,把彼时彼地的气氛烘托了出来。 “江是湿的”,这讲得通吗?雨水使道路、房屋、草木都湿了,通过联想,江也因雨而湿了。其实,这里的江已不完全是自然的江,而是诗人眼里心里的江。原诗用“连”字,译诗用“湿”字,把雨和江和诗人的内心感觉联系在一起,起到了同样的审美效果。如果直译作“连成一片”,读者往往会因这种说法太常见而忽略过去,“湿”字来得突兀,使读者不得不想一想,从而取得更佳的效果。 原诗结句:“一片冰心在玉壶”,是名句。译诗却稍见逊色,不如原诗珠圆玉润,自然浑成。在这里,我们看到由于古今欣赏习惯不同而给古诗今译造成的一个障碍。古人以冰比喻心地纯洁(陆机:“心若怀冰”),或以玉壶冰比喻人的清白(鲍照:“清如玉壶冰”),作官的清廉,因为冰壶“洞澈无瑕,澄空见底,……内怀冰清,外涵玉润”(姚崇:《冰壶诫》序)。唐代人读“一片冰心在玉壶”,很容易理解它的含意及其内涵的美。而. 译诗却很难在现代读者心中引起同样的效果。绿原认为有些诗不可译或不必译,大约就是这个缘故。 在这本今译集中,还有许多类似的例子。象萧挺译贯休《题某公宅》、谢冕译常建《题破山寺后禅院》、公刘译王之涣《凉州词》、邵燕祥译张若虚《春江花月夜》……等等,都是经过译者的再创造,具有诗的内涵与形式,并包蕴着较浓的诗味的佳作。 古诗今译是一件创造性的工作。《唐诗今译集》总的说来,有相当数量的译诗是得失相间、瑕瑜互见的。在这里,我只想提出一点,供今后的译诗家参考。就是:有些译诗令人感到美中不足,主要是诗味不浓。如果过于拘泥于字面,就会象是原诗的解释,而不象是一首诗了。 旧体诗词是讲究格律的,因而我主张译诗也应该注意形式的美,也应有适当的格律――当然不可能象旧诗那样讲究平仄、对仗之类。当然,诗的内涵比形式更重要。如果二者不可得兼,则宁可为了诗而牺牲格律。 《唐诗今译集》为我们留下在古诗今译的道路跋涉者的脚印,我相信今后还会有更多的有心人继续做下去,并且会做得更好。 (《唐诗今译集》,人民文学出版社一九八七年一月第一版,3.65元) .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f87d00cfa56e58fafab069dc5022aaea988f410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