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商鞅思想中的卫国文化 作者：贾马燕 来源：《新西部·中旬刊》2017年第10期 【摘 要】 商鞅出生在卫国，卫国地处殷商旧地，又是周武王弟弟的封国，卫国的风俗习惯，政令措施中带有浓厚的殷周色彩。这些色彩，不可避免地影响着年幼的商鞅。殷商除了重法，还有从事商业的文化传统。发达的农业、繁荣昌盛的手工业、兴旺发达的商业共同形成了卫国的文化传统。这些文化传统被他带到秦国，体现在了秦法中，并随着秦国的强大，以及第一个大一统王朝的建立，对千年的中国政治也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关键词】 卫国；商鞅；影响 秦国一统六国，建立了我国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帝国，煌煌帝业至今仍为中华民族津津乐道，也让为秦国的强盛奠定基础的商鞅在史书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商鞅的生平，根据司马迁在《史记·商君列传》中记载：“商君者，卫之诸庶孽公子也，名鞅，姓公孙氏，其祖本姬姓也。鞅少好刑名之学，事魏相公叔痤为中庶子。”寥寥数字，却蕴含了商鞅的籍贯及出身地位，为我们了解商鞅的性格、思想提供了丰富的信息。 商鞅出生于卫国，是卫国的公族，根据《史记·卫康叔世家》的记载： “卫康叔名封，周武王同母少弟也。……武王已克殷纣，復以殷馀民封纣子武庚禄父，比诸侯，以奉其先祀勿绝。为武庚未集，恐其有贼心，武王乃令其弟管叔、蔡叔傅相武庚禄父，以和其民。武王既崩，成王少。周公旦代武王治，当国。管叔、蔡叔疑周公，乃与武庚禄父作乱，欲攻成周。周公旦以成王命兴师伐殷，杀武庚禄父，管叔，放蔡叔，以武庚馀民封康叔为卫君，居河、淇间故商墟。” 由此可知，卫国的始祖姬封是周武王同母的弟弟，他受封之地属于原殷商之地，管辖之民为原殷商统治下的人民。这些殷商旧族在周王朝已经占有天下的情况下，仍然不甘战败的命运，还曾起兵反叛，周王朝经过一场残酷的战斗，方才重新占有了这片疆域和人民。大战过后，如何有效地统治这片敌视周王室的地区和人民，就成为周朝贵族的当务之急。经过多方考虑，周王室任命周武王的弟弟康叔为第一任卫君。在康叔就封之时，周公旦谆谆告诫康叔，不仅要秉持周王室一贯的尊贤爱民的统治政策之外，更要因地制宜，“必求殷之贤人君子长者，问其先殷所以兴，所以亡，而务爱民”，要积极主动向殷商的贤人请教殷商兴亡的原因。 商王朝重视刑法，其法律的先进、细密、严厉在各国中首屈一指，而且直到战国后期仍被学者提及。如《礼记·表记》中说：“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先鬼而后礼，先罚而后赏。”荀子在《正名》篇中公开承认：“刑名从商”，对商法表示认可。韩非子《内储说上》篇具体记载了一条殷法，“殷之法，弃灰于公道者断其手。”故而周朝统治者在《尚书·康诰》篇中对康叔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提出了明确的要求，即“往敷求于殷先哲王，用保乂民；汝丕远惟商耇成人，宅心知训；别求闻由古先哲王，用康保民”，“汝陈时臬司师兹殷罚有伦”，要求康叔在殷故地向殷遗民学习殷商的法律，以此治理殷遗民。康叔的这两种统治手段成效显著，“康叔之国，既以此命，能和集其民，民大说。”（《史记·卫康叔世家》）康叔经过认真学习，在西周官员中最擅长刑律，“成王长，用事，举康叔为周司寇。”（《史记·卫康叔世家》）康叔从此成为中央政权中执掌法律的最高长官，可见西周王室对其的认可和器重。康叔的这种治国原则奠定了卫国的治国思想，经过代代传承，在卫国的国家文化中，既有西周重农文化的影响，也有殷商重法重商思想的影响。在这种文化氛围下长大的公孙鞅，“少好刑名之学”也是不足为奇了。 卫国土地肥沃，加之对农业的重视，农业生产极为发达。发达的农业为手工业的繁荣创造了有利条件，且康叔在受封之时，周王朝“分康叔以……殷民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镝氏、樊氏、饿氏、终葵氏”，（《左传·定公四年》）此七族均为从事手工业的家族。且周统治者对手工业者极为优待，西周开国初期，鉴于殷纣沉迷酒色，导致大殷商被小邦周于一夕之间取而代之的教训，故而周法严禁酗酒，《尚书·酒诰》曰：“厥或诰曰：‘群饮。’汝勿佚，尽执拘以归於周，予其毅”，就是说一旦发现有群居饮酒的就要杀头。但同时周公又告诫康叔说：“又惟殷之迪诸臣惟工，乃湎于酒，勿庸披之，姑庸教之，肯斯明享。”对酗酒的手工业者则不在此例，而是采用教诲的办法，要求他们改正不良习气。这种法外开恩也表明西周对手工业者的重视。卫国对此政策一脉相承，所以卫国的手工业在雄厚的基础和宽松的政策支持下，蒸蒸日上，发展快速。 殷商除了重法，还有从事商业的文化传统，殷民“肇牵车牛远服贾，用孝养厥父母”。且卫国因其地处中原，水陆交通便利，商业活动极为盛行，在民间有以物易物，满足生活所需的交易，如《诗经·卫风·氓》中传唱的“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又有游走天下，专门从事商业活动，赚取巨额利润的富商巨贾，如子贡即通过商业活动而“家累千金”。商业在卫国是如此普及，商人的地位和作用在卫国也变得极其重要，以至于卫国在中落之后，作为“中兴之君”的卫文公便是依靠“通商惠农”而让卫国东山再起。鲁定公时，晋人逼迫卫国，卫人要使工商为质于晋，说：“苟卫国有难，工商未尝不（以）为患，使皆行而后可！”弱小的卫国借助于工商的力量拒绝了强大的晋国的结盟要求。战国时期，卫国的都城濮阳（今河南濮阳南）的富庶繁荣已经闻名遐迩，战国纵横家鲁仲连对燕将提的要求就是：“请裂地分封，富比陶卫”。 商人的力量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只有通过发达的商业，才能加速物品的流通，为国家和人民带来财富。但另一方面有些富商巨贾能够“连驷结骑”，聘问各国，所到之国，“国君无不分庭与之抗礼”，巨商们凭借大量金钱，影响国家的政令措施，人事更迭，但他们更多地是将这些事情看作是一项交易，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获得巨额利润。如大商人吕不韦就用大量金钱将秦国公子异人推上了秦王的宝座，自己也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秦相，名利双收。但是，商业的发展和大量富商巨贾的出现，加快了财富集中的速度，也加剧了财富的不平等，促使社会上贫富悬殊的现象越来越严重。荀子在《富国》篇中就提出“工商众则国贫”，韩非子《五蠹》篇更是尖锐地认为工商之民“侔农夫之利”，是国家的蠹虫。战国时期部分学者认为商人不用像农夫一样辛劳耕作，就可拥有大量粮食和财富，这将会吸引人们离开土地，投身商业，长此以往将不利于国家的发展。且商人还可利用其拥有的巨额财富，发放高利贷，高利贷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的盛行，将会引发农村经济的瓦解，造成大量的农民流亡，所谓“息愈多，急即以逃亡”，众多的流民会带来更多的社会不稳定。 商业繁荣的卫国虽因商而兴，但随着宗主国——周王室的衰落，卫国的政治地位也江河日下，而没有强大力量保护的繁荣昌盛更容易引来强敌的觊觎。等到商鞅出生时，卫国已经沦落为三晋之一——魏国的属国。 发达的农业、繁荣昌盛的手工业、兴旺发达的商业共同形成了卫国的文化传统，这也是年幼的卫鞅对他生活的时代的初步印象，卫国的发展史和现状对于出身公族的商鞅而言，感受应该更为深刻，并在他的思想中印下了深刻的烙印。 【参考文献】 [1] 司马迁.史记[M].北京：中华书局：1959. [2] 顾颉刚，刘起釪.尚书校释译论[M].北京：中华书局：2005.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fc1e18cc326c1eb91a37f111f18583d049640fad.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