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语文教学生涯(白荣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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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语文教学生涯



弓人之子常为弓。在我们农村,几代人已把那一亩三分地翻了又翻。可父亲拧着劲儿让我上学,我终于成了村里的第一个师专生,跳出了“农”门。于是,弓人之子不为弓,农家孩子去做了教书匠。

张中行先生说职业:“假如环境容许选择,那就有如到餐厅点菜,应该点自己喜欢吃的。”通过努力,我进了餐厅,点了我喜欢吃的。这道菜用“教师”(职业)加“中文”(专业)炒成,熟了后唤作“中学语文老师”

竟然是回母校教书,在一个海滨小镇。

小镇地势逼仄,学校在半山腰,房子不多,树多,校园曲径通幽。学校分给我一个9平方米的小房间。在一层,窗外一通道,连接教学楼与小食铺,淘气的学生经过,往窗户里塞水果皮、糖果纸,原因是通道有卫生检查,而老师的房间没有。秋高气爽,冬寒风燥,相安无事。翌年春天,地板返潮,如馋家伙的口水,生生不息。怎么办?买两张草席当“地毯”,下垫一层塑料薄膜,防潮问题得以解决。此举的直接受益者为师专毕业时带回来的两架图书,老子和孔子、周树人和周作人、巴尔扎克和托尔斯泰……古今中外先贤大师们得以在我的房间里安心快乐地呆着,而不会有患风湿病的烦忧。

快乐是一种心情,难以定义。至少不要像叔本华的悲观主义,进而敌视甚至挑战自然和天命;这样就好些,我相信以苦作乐便是积极人生的常态。学校年轻教师多,一人一月百来元工资,以校为家,充实自在。那时还没有找到女朋友,大量的时间就着啤酒读书,感觉两年制的师范专科太短暂,读书渐入佳境时,要离开了。于是到了教书的单位,不愿意“踩刹车”。这读书的惯性恰好影响了自己的学生,大抵学生们觉得语文老师爱读书,不会面目可憎,能够信赖,能够亲敬一些。那时的农村学校,没有图书室,久而久之,爱读书的同学们便自由出入我的房间,还两本书来,再借两本书去。我没想到,这喜欢读闲书的气氛和效用,直接使我所教的语文学科的成绩受益。孩子们学习基础差(基础好的被中专和城里的中学割了几茬去了)但几年下来,语文课的成绩都补了上去了;而且,在他们高中毕业时,很多人选择了大学中文系继续他们的学业。这“歪打正着”的快乐语文“教学法”,我也是离开教学岗位很多年后才从当年的学生们身上看


出来。前些天还有一位在中学教语文的学生跟我说:“老师,我初中时很喜欢生物的,高中语文被你教了三年,最终选择了中文!

此言让我暗自欣慰:我曾是一位中学语文老师。有学者曾言,人们在回顾自己的一生时,经常提到,精神上对自己影响最大的往往是语文老师,特别是中学语文老师。这是有道理的。

钱钟书先生说,有学问能教好书,只说明你有学问罢了,没学问而能教好书,这就是本领了。当年初上讲台,先不说有还是没有学问,看着黑压压一片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男男女女,目光全粘在你的脸上,就紧张地说不出话来。还好,年轻人的心相通,不久就交起了朋友,关系一融洽,他们原谅了我的缺乏。跟学生交朋友,其实颇符合教育学原理,按教师的行话,叫做“与学生打成一片”。能做到这个点,也算是“没学问而能教好书”的一种本领吧。我常以已经去世的母语文科施老师勉励自己。记忆里,他从不大声呵斥,与我们平等相处,尊重我们的人格,乐于写“下水”文章,在课堂上一起分享师生的习作,培养我们学习语文的兴趣,获得了我们的尊敬。教书以后,我深深地懂得,要做到这个点很难。施老师去世时未及而立,少年心事,人生宏图化作一缕青烟飘入茫茫时空,惟余一张和善的笑脸铭刻在我的心中,我想,这张和善的笑脸就是教师洁白灵魂的象征。

祸福相依,利弊相生,是生活的辩证法。农村中学,对升学率没有极大的期望,就给教师的自由发挥留下余地。我少了一些分数评比的压力,就有机会多给学生一点“人文关怀”,讲一些诗经中的爱情、梁实秋的幽默,来一点三味书屋的读书法,或者干脆就到野外上作文课。本人是“应试教育”挤压下的产物,早厌烦了段落划分一二三和文章做法abc之类的教法。在这个点上我体谅学生,时为不违心而感到庆幸。教育的根本目的是激发和培育学生潜在的创造力和美好的人性因子,而语文课(或是语文科)是最好的途径和载体。或许是为了应试,我们擅长把一篇那么美的文章实行支解,用碎片的方式教给学生一些知识点,为这就是学语文的捷径,结果令学生课堂上昏昏欲睡,课外依样画葫芦地读文章又索然无味。鲁迅先生说:“倘能够大家去做爱做的事,而仍然各有饭吃,那是多么幸福。”学生纯洁的心灵和思想家高尚的理想都值得我们珍视。

钱理群先生曾对应试教育体制下的语文教学法做过批判,他说,课文成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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