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李杜看晚唐士人心态 摘要:唐诗的繁荣,历来都肯定以诗取士的科举制度和君主的提倡和重视,但还有个十分重要的原因常为人忽略,即宽松的政治环境。宽松的政治环境使得诗可以怨,对贪官污吏可以痛斥谩骂,对帝王可以直接讽刺,对政敌的诗照样整理印行,这种诗歌创作上的自由状态,至晚唐仍旧延续和普遍存在。 关键词:小李杜晚唐士人心态 盛唐的日光不再辉煌,日益黯淡之时,杜牧之、李义山及其同辈野心勃勃登上社会舞台,准备上演人生壮剧时,舞台上已不复盛唐丽日,而是正在沉沦渐近薄暮的晚唐落日,那苍白无力的光线,照在晚唐文人脸上越发显出了一种孱弱和无奈。 牧之,义山在经历上颇为相似,但不尽相同,但与其他文士的流离及报国无门是一致的,他们亲历或乱离漂泊,或蹭蹬科举,或传食诸侯,或醉眠花间,或隐遁自给,甚至皈依宗教的人生际遇中,心无不饱含深深的悲剧意识甚至绝望意识。 杜牧之咏史诗可以说是集时代之大成,作为一种自我表现的手段之一,他在咏史诗中对历史的反映并不囿于时尚,不迎合时好,不是单纯地叙述历史,更多包括对历史的深入思考与重新认识,以咏史为名,行咏怀之实。 牧之咏史,因以议论警拔见长,于传统题材自出新意,表达沉思历史后的独到见解,一些作品宣泄自己政治上的失意情怀,醒人耳目。但也有全于写景叙事中寓讽诫褒贬者,将身世之感,时势之慨融入苍凉浩莾的时空背景下,建构审美空间,寄慨深远,韵味隽永。 《江南春绝句》在“千里莺啼绿映红”的艺术构思中,以高超技 巧把自己瞬间的审美感受为我们绘制了一个美妙的艺术境界,加强了对环境氛围的营造,以自然而不尚巧饰的语言来曲尽物态之妙。与义山咏史诗之讽时性有相同意韵。其禁佛的态度,是具有进步性的。 在牧之现存诗歌中,也有不少反映现实政治和社会生活的作品。《将赴吴兴乐游原》作于宣宗大中四年,诗人于大中六年逝,可以把此诗作为其对自己的总结。此诗起势突兀,前三句浓墨重彩渲染自己所向往的闲云野鹤式的生活,最后触物起兴,凝眸独望,流露出诗人生不逢时,知音难觅的悲哀与痛楚,透露出深重的失落情怀。 在经历贞元,元和年间“中兴”的幻觉,及文、武、宣三年暂时稳定的局面,牧之与其他晚唐诗人略不一样,他对国家的命运和前途充满信心,仍存有很乐观的幻想。在晚唐大多教士大夫醉生梦死,悲观颓废之时,他的忧国忧民的思想感 情是较为难能可贵的。 杜牧作为这一代的优秀诗人之一,在暮霭沉沉的晚唐诗坛上投下了最后一代理想的光辉,其豪迈气概反映了唐亡前夕回光返照阶段某些有志之士企图挽回国运的幻想和努力,而李商隐诗的感伤色彩则反映了唐亡以前的没落情绪,更能代表整个晚唐的文士心态。 因义山诗无论是咏史诗,咏物诗,无题诗都更能代表晚唐文士心态。摘取其作品分析,义山生平,其中涉及对其诗风影响的时世、家世、身世,正是这些客观条件造成其不折不扣的悲剧心态。 在政治漩涡中,文士都难以避祸,对命运的不确定性及无力感,使文士都有全身远祸的心态,但正是这种环境,使得晚唐文士总在仕与隐中挣扎,并对浮世无常有深切体会,使他们总在幻想和幻境中想要把握自己的人生。晚唐时代统治者荒淫腐败和深重的政治危机,以及由此引起的对统治者极端失望的情绪与强烈的危机感,促使诗人们观古知今,在历史与现实对照中触发诗思和感慨,引出鉴戒与教训,一种讽慨衰世末世的咏史诗应运而生。义山适逢其会。 义山政治诗与咏史诗有不少作品,借咏史以讽时,是其主要特色。《行次西效一百韵》反映“甘露之变”后长安附近农村破落荒凉,人民生活痛苦的现实。 义山《咏史》中说“历览前贤国与家,成由勤俭破有奢。”他对历史上荒淫昏顽之君,其感情倾向是辛辣尖刻而冷峻的讽刺和揶揄挖苦,不是充满感情的劝诫讽喻或惋惜遗憾。 义山之咏史诗是为正在醉生梦死的君主敲起警钟,借历史写现实。用咏史诗来推动改革现实的过程,因此含蓄蕴藉,感情深挚,往往是跌宕起伏的唱叹;牧之则以咏史讽刺现实,抒写怀抱,往往有立意高绝的议论,表现出横溢的才气。义山为诗的史,牧之咏史诗是论的诗,二者殊途同归,均达到批评现实,讽喻时政的目的。 义山之咏物诗,大多是一些纤细弱小而美好的事物,这些美好的事情受摧残,使得人生有价值的东西遭受毁灭。从而使其著上悲剧美的色彩。从中体现的诗人形象,如同一个在后母面前受气的孩子,又如一只寻不到自己巢穴的孤岛,需要主义却找不到主义,需要归宿却没有归宿,一种远被隔离而彷徨无依之感,诉诸哀伤幽怨,向慕企求之音,并隐约曲折地,吞吞吐吐地说出来,充分表现失意知识分子的委曲心态。 义山一生深得儒释道三家思想滋养,一生遭际坎坷,使其对人生的悲剧命运有痛切的体验和思考。主要在其无题诗中得以体现。其一生遭际,如梦似幻,对唐王朝中兴无望崩溃日近的忧虑、感伤,政治上的挫折,爱情的失意以及生活上的种种不幸,使诗人心头经常萦绕对人生的迷惘之感。 送别、爱情、政治诗,三种说法,但终究喻示了人间充满种种缺陷,生命美 好愿望总是被击破而难以实现,留下的只有无法稀释的心灵忧伤。 义山无题诗有明显多义性,其原因在于诗人将心灵世界作为表现对象;它们所表现的往往不限于发生在一时一地的具体事情,而是诗人复杂感情世界与多种人生体验。在反映晚唐时代生活的同时,深刻反映了时代心理,表现了士人对周围环境和命运遭遇的感受。 牧之,义山作为晚唐诗歌的丰碑,代表着晚唐文士的心态,以他们为代表的晚唐诗人面对让人伤心的诗歌意象时,他们心中激荡着的,还有一个对生命的回顾和回味。和初盛唐诗人们相比较,他们在回顾和回味生命历程时,不是用青春、热情和豪情,而是以一种经历了沧桑之变的沧老心境来审视生命,使原本蓬勃的生命多了几许苍凉。这是晚唐人尽管消沉但绝不颓废,尽管萧瑟但永不绝望的根本原因所在。 参考文献: [1]《歌者的悲欢:唐代诗人的心路历程》 傅道彬 陈永宏著 河北大学出版社 P241 [2]《唐诗研究》 沈松勤 胡可先 陶然 著 浙江大学出版社 P119 [3]《唐诗审美艺术论》 何方形著 浙江大学出版社 P159 [4]《李商隐诗歌研究》 刘学锴 著 安徽大学出版社 P6 [5]《唐代文学研究》第十辑 论李商隐诗的幻象与幻境 P503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ff3647b252e79b89680203d8ce2f0066f533643d.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