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轻鸣,灯微明,落叶满阶,雨后初秋的夜晚总笼罩着一份诗意。走在刚被雨水冲刷过的小区步道,脚边的泥泞中翻卷起阵阵绿意,那会是那棵树上的陈叶呢?我这样想。
不时有夜跑者从身边飘过,他们脚下轻微的“咯吱”声倒像是空中的红色云带,托起轻盈的身躯。我默默带上耳机,听起近期很喜爱听的那几首歌。或许电音的魅力就在此,能在平淡的日子里带来激情的忧伤,无人声的纯音乐,像是哈利波特中冥想盆中的丝丝黑晕,载我回到那个春天。在那愈发朦胧的柔白灯光中,我的思绪不禁也渐渐失真了。
那正是我刚接触这类歌曲之时,身边的面孔,现在看来,实在太稚嫩了。吵吵嚷嚷的班级中,是那张脸曾经天天在我身后道说,他向我介绍电音的闷雷,名人,现在看来,当时那如胡闹一般的夸赞,倒也是值得珍惜的回忆了。这首歌叫“voice”,声音,在那高低起伏的声线中,我想起初试入门的几个月,想起同学向我那几近疯狂的介绍,以及我日后向同学推荐的不同的声音。突然忆起毕业旅行的第一晚,几个男生聚在一个房间分享着歌,晚霞褪尽,一份静谧的空灵中,我们成长了,获得了,也失去了。一曲终了,眼前又是明亮的黑夜了,闪烁着记忆游丝的亮光牵绊着我,踅过转角。
我除下耳机,忽的发现路边几束叫不出名的花开了。不知何处袭来的野风轻柔的拭去了回忆,我的心神平静下去,正如晚日落在暮色的山林中,渐渐消失。心中满是眼前这束花了,流水般明洁的灯光下,那花儿像是受了夜潮秋雨的滋润,挺得笔直,不大的花蕊在生命的长河中开出并不起眼却着实美丽的忧伤,树上未干的晶莹被风吹下,叩在花儿身上,引起一阵几不可见的晃动。
身边灯光渐渐暗淡,身后的微明将影子拉得好长好长,心中不知为何浮起一阵忧思,掩映着地上的潮湿,便让我想起,9月23日这一天,正值雨后。如此想来,又怎能不念起秋雨呢。秋雨带走夏意,裹来清爽,传来收获的气息,它将天地洗濯澄净,让那些完成使命的黄叶绚烂出最后的诗意,或许“死如秋叶之静美”便源于此。秋雨这名字,可不能乱起,幸而落在一位肯为了文化而苦旅的人身上。他生来与我们一样,却在旅行中敬重自然,怀念古人,为中国之殇而扼腕叹息,这样的人,值得“秋雨”二字。
路的边边上,有些落叶已被扫到一旁,星光闪耀下,仍绚烂着去年秋实的辉煌。初到进才,落叶也是这样,在林荫道上,庙风坪中,只可惜当时步履匆匆,只依稀记得模样,没有如今的关注与向往。为了中考奋斗的我们当时或许真的应该放慢脚步,停下看看这样那样的校园,收录那份黄叶遍地,枯蝶漫天的美丽。眼前的一盏路灯亮了起来,照亮了我面前的路程,刚才的回忆与忧思似是淡了些,脑中只顾着向面前这份光明前进了。
不知不觉已经走完了一圈,眼前又有树叶飘落,我定睛瞧着,看看这如此平凡又不曾关注的生命。叶脉上舒展着什么呢,也许,一脉旧念,一丝新愁,一片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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