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黒瓦,窄窄的巷。
行走在青石板路上,感受着岁月的气息。走过伴随我童年的小巷,走进记忆的长廊。
“磨剪子嘞!哪个要磨剪子?”迎面,一个推着一辆锈迹斑斑的自行车的老人,自行车的后座上绑着一个木箱子,时不时还能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
走近,细视。
老人身着一身白色的衬衫,与其说是白色,不如说是被汗碱浸透的灰色,上面还有些黑色的油渍。破旧的青涩裤子上隐约可见一些针线的痕迹。这一身,毫无风度。
相遇,对视。
“磨剪子吗?”原本洪亮的声音这时却有些低沉沙哑,透着些亲切,原本不用磨剪子的我,却不由自主的说“磨!”
跑回了家,四处翻找,终于按了一把早已经生满铁锈的剪刀。
“这还能磨吗?”他接过,细细端详,满怀信心坚定的吐出一个字“能!”
他解开后座上用来捆绑木箱的麻绳。开箱,翻找取出磨刀石与水罐。润湿,摩擦。磨刀石与剪刀间的摩擦声细腻而富有节奏,好像在经历一次蜕变。如鱼得水的工具使剪刀绣红的外衣渐渐脱去,露出光洁亮丽的内心。
凑近,端详。
他用那布着厚厚老茧的大拇指在刀口轻轻摸了一下,这时他那原本严肃的脸上才泛起微笑,嘴角微扬,展现出最美丽的弧线。他取出一块破布,认真拭擦,擦干剪刀上残留的油污和水,将剪刀尖的部分抓在他坚实的手中,这才把刀柄那头递给我。尖刀上依旧残留着他手心的余温,感触由指尖传递到心底。这是我眼中的他,不再是那个穿的破破烂烂的磨剪工,而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老人。
清风过巷,吹动身后院中的树叶,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爱。
握着剪刀,远远地望,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消失在小巷中,听着他依旧回荡的吆喝声;
“磨剪子嘞,谁要磨剪子?”……
风度,也许并不仅仅是一个人的衣着,可能也是一个人细小的习惯,可能一个人对工作的态度,可能是一个人对顾客的态度……
风度,像暖阳融化了冰山;风度,如清泉滋润了幼苗;风度,更似那把静置桌面的剪刀,剪断了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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