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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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暮年,每个人都会到这一阶段。若是上苍厚爱,互为老伴儿的人可以陪伴走更远的路。已经历大风小浪无数,生活和心态都早已回归平淡和平静。儿女成家,看着他们各自在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心有余力也好,有心无力也罢,终究是独立出去,可以担负责任的接棒者了。若有剩余的热情,点缀一下自己的生活,去追求没有来得及实现的梦想,这又便是外人眼中的有异于平淡的多彩生活了。

但,无论携手走多远,终究有一人会先离去。继续守护记忆的人, 无论是之前喜欢热闹,还是熟悉陪伴,追求安静,此时此刻,才是繁华落尽,孤独的真正降临。如同狂欢后的孤单,陪伴后的离开。

独自一人,拄着拐杖,走不出方圆几十步的局限。

他们的背影是落寞的。人生往事,经历种种,也只有在旁人偶尔提起时,恰好记忆也不至于太差,跳出一段回忆。如老电影倒放。太多平常的日子,依旧是生活中重复的程序,吃饭、睡觉、活动一下筋骨。

常常看到他们返老顽童的变现。会突然为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 笑得难以自已;不小心打翻饭碗后,欲言又止,不知所措,像一 个小孩子害怕家长责怪时的样子,等待着来帮自己收拾残局。

或许他们也在极力让自己有存在感。对新鲜的事物有着很强的好奇心,虽然最后听过几遍解释后依然不明白;对哪怕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想参与进来,表达意见,比如在你拖地的时候,像战场上的一名指挥家,哪里有灰尘就指向哪里。

曾在公园里对老年人的生活做过一次小调查,本以为退休后,他们有了时间和自由,经历了曲曲折折的大半生,会在这难得的夕阳余晖里,释放自己,有一番新的打算和追求。但简单的调查、聊天后,发现这只是个例。大部分依然是为家庭、为子女操心,放不下,舍不得。还有一个残酷的现实,这完美配合的身体机器运转到现在已出现了大大小小的问题。他们在忍受着,开始了一场毫无胜算的与恶魔的斗争。

当时的调查还是很表面,没有深入到他们的内心世界。在照顾了一段时间老人后,每每看到在窗前,在街上,在灯光下,那个透露着淡淡落寞的身影,总是无限感慨。想要走进那个内心世界,可贴心的照顾于事无补。

每个人都会走进这减速时段吧,除了时间,一切都在缓慢进行。

后记:尊老爱幼这四个字,从不认字的时候就被教导过,之后也是课本、老师、社会一遍又一遍以各种方式使之深植于心。在面对如今的老人时,姑且不追溯历史,难道给予最贴心的照顾,舒心的生活就算是让他们安度晚年吗?人,感到孤单的还是内心,尤其是在逐渐落后于这个时代步伐的时候。

那个落寞的背影一直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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