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那是好多年以前的事儿了。可是,曾经震撼了我的心灵的那一幕至今还令我难以忘怀。
那年,杏花微雨,惆怅的黄色时节,锁住了谁的花香。那边的桥头,油纸伞下,飘雪,手捧霜花,葬了谁?
多少个黄昏,天空中依稀飘着小雨,邻家屋舍的门槛上坐着两个70多岁的老人,老奶奶的目光一直呆滞,而老爷爷则是不断地将口中的嚼烂了的食物送入老奶奶口中。这样的画面,几乎天天都能见到。
老爷爷叫陆海生,赵芷庄是他的太太。两人无儿无女,多年来风风雨雨都相濡以沫,如今,陆海生老人已经81岁高龄,而太太赵芷庄却早已在一年前病故了。
那时,她还只是一位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他也仅仅只是一个富商的儿子,侍女一声通传,她被传至厅前,借着黄昏的一丝晕染,他们看清了对方,至此,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回眸一笑百媚生,于是,他们定下了终身。
嫁入陆家后,她变成了一个深居妇人,他们依然过着“郎情似酒热,妾意如丝柔”的生活。可好景不长,1949年,碣石被解放了,因家里有几亩薄田,所以被判为地主性质,财产一律充公。生活的极度反差并没有给他们带来过于沉重的打击,他们只是更乐观地挑起了生活的重担。刚开始时,陆海生因身瘦体弱的,在找工时,经常碰壁。不过日子久了,他也习惯了每天搬运苦力工。后来,来到了宋厝村的一所小学教书,夫妇人缘好,得到村民的好评。
就这样默默教了几十年书,退休了,每月靠两千多元的退休金来过日子。不幸的是赵芷庄得了老年痴呆症,意识一天一天地模糊不清,老人的生活不能自理,但陆爷爷却一如既往的照顾她。每天为她洗衣做饭,端尿端屎,无怨无悔。可噩梦还是发生了,赵芷庄误食了水银,抢救无效而死。
每到黄昏时,他独自一人在门槛上坐着,尤其是在刚刚痛失爱妻的那段日子。有一次,我和爷爷去他家吃饭,餐桌上多摆了一副碗筷,我很好奇,便问:“陆爷爷,这是给谁放的呀?”他答:“是给你赵奶奶准备的。”一语一行,都需要太多勇气,那时,我对他的敬意顿然而生……
奏一曲曲终人散,封了千百年的冰山,愿朝朝暮暮比翼飞,却千山暮雪,阴阳两隔,尘封的记忆。
一阵轻风吹来了,让我感到十分轻松。回想陆爷爷的一言一行,我觉得浑身充满了温暖,让我全身都热乎乎的,慢慢的散发了出去……回到家里,我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陷入了沉思。虽然那一幕虽然是普通的一幕,但是却让我非常感动,令我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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