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琼珊的事,老贝尔曼没有说什么,只是担心地凝视着窗外风雨中的常春藤。
回到房间,他左思右想:我如何能让常春藤上的叶子不掉光呢?想啊……想啊……他暗暗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并立即动身,准备好颜料、画笔与调色板。
到了半夜,医院里的人都睡了。屋内静悄悄的,而外面却下着冰冷的秋雨,夹杂着凌乱透骨的秋风。时而,风吹着雨点打在屋顶和窗子上,发出“啪、啪……”的声音,单调而清冷;时而,风又随着急雨的节奏低声咆哮起来:把自行车吹倒了,把渐渐变黄的小草吹得蜷起了身子……
老贝尔曼见雨仍然不停,自己却又要抓紧时间完成那个重要的心愿,于是毅然走出房间——他一步一步地挪来了梯子,轻轻支好,又点燃灯笼,挂在常春藤下。他努力托着画板、画笔和颜料,一步一挪地爬上了梯子,艰难地依靠在梯子上喘息了很久,终于在凄风苦雨中奋力画了起来。
很快,老贝尔曼的睫毛已被雨水浇湿,雨不断地迷蒙着他的双眼。因为雨太大,他只好皱起眉头、眼睛眯成缝,手一点儿一点儿地勉强挪动着,全神贯注地画着。
又过了一会儿,他只感觉全身冰冷冰冷的,手和脚似乎冷得麻木起来,可他依然倔强地画着:每画一笔都用尽力气,像在担心风雨会在日后把画冲刷变淡,又仿佛担心着色不够而影响那个生病的女画家欣赏这片宝贵的叶子。
夜更深了,天气也越来越冷,可贝尔曼却像忘了时间,不断反复修改、反复调整……
终于,在日出前,修改完那片常春藤叶的最后一笔时,老贝尔曼实在坚持不住,沿着梯子滑落下来,画板和画笔也散落在地上……
他忍受着疼痛,艰难地撑起身子,猫着腰站起来一步一挨地走进房间。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老贝尔曼深知自己的病情更加猛烈了,但他依然欣慰地看着:在初升的太阳映照下,常春藤下那片叶子正闪闪发亮。
老贝尔曼深切的期望着那个病中的女画家也能看到这片叶子——这是他最后的杰作,一片永不凋落的常春藤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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