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附:初叩师门 作者：翌平 来源：《少年文艺·我爱写作文》2011年第05期 罗斌站到场地中间，亮了个相，然后双臂像车轮一样缓缓地抡起来，先是左右上下摇，然后逐渐增加了速度，两只手臂开始划出呼呼的声响，前后左右旋转着，手掌不停地抽打在自己的身体上，发出清脆的噼啪声。他时而白鹤冲天，时而燕子抄水，一套拳打下来，手、眼、身、法、步，清楚利落，罗斌的表演赢得了大家的称赞。 李爷笑着拍拍罗斌的背，示意他可以停下来了，“跟谁学的？” “我爸爸，这是祖上传下来的。” “好的，你可以站到大高个子身边去了。” “还有你，你也想练摔跤吗？”李爷仔细打量着缸子，他早就注意到这个一直笔直戳在角落里的孩子了。 缸子红了脸，怯生生地说：“是，李爷，我，我，我有一本你写的书，请，请你签个名好吗？” 缸子的话引来大家的一阵骚动，在摔跤场里，李爷是最讨厌拍马屁、套近乎的。缸子这个举动，让考察他的李爷感到意外。 缸子手忙脚乱地翻着自己的书包，哗啦——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有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钢笔、橡皮、交通卡和零散的钢镚儿，最让缸子尴尬的是那包没有吃完的面包，因为挤压被碾成了怪异的碎片，这会儿全散落出来铺在地面……缸子慌慌张张地翻出了《京城史话》，双手举着递到李爷面前。 “先练练你学过的东西，名字等下课再签吧。” 缸子有些手忙脚乱了，“我，我，我会练硬气功。” “好！”坐在垫子上的摔跤学员们兴高采烈地喊起来，很多人还是第一次观看这只在电影里见过的玩意儿。 “我需要个碗！”缸子说。 那个叫小梁子的学员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只瓷碗，里面黑漆漆的，像是被当过砚台。 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缸子脱下上衣，蹲了个马步，朝着前方大喊着冲了两拳，他的喊声让学员们更加兴奋，大家纷纷叫喊着为他加油。缸子深吸一口气，把大瓷碗狠狠地按在自己肚子上，然后松开手，只见那只碗像抹了万能胶一样粘在他的肚子上。 缸子环视了一下四周，稍微平静了一下，他大声询问：“哪位愿意把这只碗拔下来？” “我！”“我！”“我！” 学员们举起手臂，都抢着要参与到这个游戏中。 缸子又运了口气，摆了个“仙人指路”的姿势，请小梁子上来帮忙。可人家还没有走近，那只大花碗却扑通一声，落到了地上。小梁子趁机摆了一个隔空发力的架势，然后煞有介事地收了气，嘴里一本正经地念道：“阿弥陀佛，被我的‘葵花宝典’击落了。” 缸子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儿，肚子上留下了一片青黑的墨迹，原来瓷碗里的墨并没有完全干透，在缸子表演的时候留在了他的肚皮上。 学员们哄堂大笑，纷纷极度夸张地前仰后合，这可能是他们见过的最精彩的新人应试表演了。 缸子更是脸红到脖子根儿，他四处张望，瞧见门口的几块砖头，像看到救星一样高声喊：“刚才表演失败，因为碗上有个缺口，把我的气泄了。我现在给大家表演个单掌开砖。”说着把三块砖头叠在一起，两块竖起来，一块平放。还没等人看清楚，他就使劲砍下去。 一、二、三。三掌下去，砖头稳稳地立在那儿，原来缸子把砖头放在了垫子上，柔软的垫子缓解了缸子下劈的力量。 “好了。”李爷收住笑，对三个应试学员说，“你们跟着大梁子做几套基本功，让我们大家看看。” 三个人排成一队，那个叫大梁子的瘦高个学员走到前面，连蹦带跳地做了一套摔跤操。大个子和罗斌虽然也不能完全模仿好，却能照猫画虎做个八九不离十。唯独缸子手忙脚乱，总是绊到自己的脚上，有几次差点摔倒。 “停。”李爷说，“让他们翻几个跟头，摔跤最重要的就是空中感觉，看看你们怎么样。” 大梁子身手麻利地一串小翻过去了，接着是大个子，他虽然动作笨拙，还算过得去。接下来罗斌的跟头像模像样，让看热闹的摔跤手鼓起掌来。最后剩下在一边发愣的缸子，他胆怯地望望大家，使劲冲上前向半空翻过去。 龙源期刊网 http://www.qikan.com.cn “扑哧——”缸子一下子失去了知觉。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看见大梁子正在掐他的人中。 “醒了，醒了。”有人喊。 李爷蹲下身，摸摸缸子的头和脖子，“痛不痛？” “不痛，好晕啊！” 李爷叫人搀着缸子走了两圈，又在他身上按摩了一会儿，缸子才完完全全缓过神来。 “给你这个。”李爷将那本《京城史话》递给缸子，上面赫然签下了“李天盛”三个字，“这位同学，谢谢你读我写的书，也谢谢你对摔跤的喜爱。可是，你不适合参加这项运动，你的协调性太差了，弄不好是会受伤的，以后欢迎你来观看。很抱歉。” 缸子接过书，呆呆地站在那里，跟他刚走进摔跤馆那时一样，像根木头一样地戳着。（节选自作者获奖长篇小说《少年摔跤王》） 插图/江泓 本文来源：https://www.wddqw.com/doc/03ad37d19b8fcc22bcd126fff705cc1755275f9b.html